“跪下!”園春西的寢殿裡,慕子楓看見帶頭行刺的人居然是程暉,一時怒不可遏,真想上前踹他兩腳。
程暉被人挑了面巾,狼狽的跪在那裡,外頭一片明亮,就知道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梁文生,怎麼會是你。”程暉單膝跪在地上,不解的看著他,“一直跟著我的,不是那個叫川南的奴才麼。”
梁文生手裡的長劍抵在他的肩頭,即便是現在這樣懸殊的境地,面對北境第一先鋒大將,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就知道你察覺了,要是川南跟著你,今晚你就得逞了。”
“……”程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麼時候,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最近吧。”梁文生抿了抿唇角,“我為什麼要讓你死的瞑目呢。”
“死?”程暉一臉不屑,“你敢麼。”
“你意圖行刺皇上,還有什麼不能殺的。”雲香憐見雲初終於被驚醒了,倒是瑞兒還睡著,只是翻了個身,不禁嘟囔道,“這麼大動靜,怎麼還能睡得著。”
慕子楓聞言一驚,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暈了的嬤嬤丫鬟,又看了看差不多快暈了的絲竹:“是不是中了迷香了?”
“什麼!”雲香憐正要將雲初抱起來,見他只是看著自己,並未哭鬧,心中便了然了,連雲初也顧不上抱,忽而起身便衝到了程暉跟前,揚手就是一巴掌,響亮極了。
梁文生猝不及防的嚇了一跳,差點兒掉了手裡的劍,聽見雲香憐怒斥道:“畜牲,多重的迷香你也敢用……我,我殺了你!”說著就要往程暉跟前撲過去。
程暉只是看著她,不為所動。
“夫人三思。”慕子楓連忙要拉住她,“這人之前還行刺這鎮南侯,太后抓了他幾個月了,眼下……他可是證人,一定要等太后回來發落的。”
“什麼證人,明明是罪人!”雲香憐回頭看著兩個孩子,就快哭了,轉身喊道,“來人,快傳太醫,把太醫都叫來!快點兒!”
門口姜冬聞聲,匆匆推門進來:“夫人,怎麼了?”
“快去叫太醫來,皇上和小世子都中了厲害的迷香,還有絲竹姑娘受了重傷。”雲香憐說著過去將雲初抱在了懷中,小傢伙雖然是醒著的,卻還是軟趴趴的趴在她的懷中,另一個一看一時半會兒就醒不了……
雲香憐終於還是抱著孩子哭了起來,姜冬愣了一下,連忙轉身匆匆的去了,連自己剛才才抓回來的人醒了,他都沒有來得及說。
雨一直在下,淅淅瀝瀝的落在山林裡,沒完沒了的。
主子,快點回來吧。絲竹靠在床腳,疲憊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緩緩地閉上了,太累了……她想睡一會兒。
山林之中,雨水打在阿音的臉上已然沒有什麼知覺了,只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此刻,年輕的太后拿著弓箭,看著舉著火把忽而出現的一行人,心頭微微一沉:“愛卿怎麼跑到這邊來了,不是說另謀出路麼。”那雨中微弱的光依稀照出了殷木蘭的面容。
“也不是我想來的,還不是聽見了這邊的動靜,依稀記得這邊也是有抓熊的陷阱的,所以來瞧瞧。”殷木蘭坐在馬背上,一襲紅裡玄衣看著阿音身後的那隻碩大的公熊,笑得月的高興了,“果真是熱鬧呢。”
阿音看了她身後的人一眼,眯了眯琉璃色的眸子:“慕相呢?”
“哦……“殷木蘭,恍然道,“我不知道呀,這夜太深雨太大了,我們走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