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阿音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聽見耳邊嘰嘰喳喳的叫聲,不禁翻了個身,覺得渾身都有些痠痛。
想來是這兩年日子舒坦,人都有些乏了,在野外睡了一晚就不適了。阿音想著坐起身,抬手揉了揉肩頭,隔著帳幕看見外頭的篝火還在燃著,不免有些意外。
玄色似乎是聽到了動靜,站起身抖了抖身子,然後就看見阿音掀了簾子看了出來。玄色湊過去,在她的手上蹭了一下。
阿音無言的拍了拍它,然後就看見了齊丹那高大的身影坐在篝火邊上,一動不動的。
莫不是死了?阿音想,才沒有這樣的好事,轉身取了一條毯子裹上,山裡的清晨頗冷。
玄色醒了,其他的狼騎也都起來活動活動了身子,阿音走出營帳看了一眼,其他人還睡著,便對玄色道:“你們守了一夜,自己去找吃的吧。”說著給玄色做了個“走開”的手勢。
玄色明白了指令,便轉的很帶著七八頭狼騎往樹林中去了。
“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知道原來南疆的狼騎這樣厲害。”齊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也不知道,那些關於你的傳聞也都是真的。”
“什麼傳聞。”
“就是那些,在我看來都是嫉妒之言。”
阿音站在他身邊,攏了攏毯子,輕輕一笑:“不用你這樣維護我,你一夜沒睡?”
“你關心我?”
“我只關心你不睡覺是在打什麼主意。”阿音抬眸看著那艱難穿過樹冠的晨色。
聽見齊丹說道:“我打什麼主意,你還能不知道麼。”說著又若無其事道,“還有一些熱水,你要喝點麼。”
“你給的東西,我可不敢喝。”
“以你的鼻子,我應當害不了你吧。”
阿音轉身看見梁清也起來了:“去過一趟鬼方,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太后。”梁清的長髮只用一個簪子全部盤在頭頂,穿著軟甲走來,“我叫人去打獵。”
“不必了,玄色他們剛才去了,估計很快回來。”阿音轉身間目光掠過齊丹的側影,伸手拍了拍梁清的肩膀,“我去換衣服,你叫大家整頓一下,今天有任務的。”
“是。”
其實,春獵的規則可比野獵人性多了,帶多少人隨你,怎麼狩獵也隨意,只要不縱火燒山,惡意破壞獵場都可以。可以用刀用劍,用捕獸夾,挖陷阱。
狩獵期間,還可以隨時回住所。當天可以回來,過幾日回來一次也可,最後一天回來也行,當然也可以不回來了……
阿音原先的計劃,最晚明天夜裡就要回去了,這次春獵之行她帶著兩個孩子,內憂外患,她不想一直逗留在獵場,所以要速戰速決。
作為太后,她還要叫她的臣民心服口服,所以這三日,她的獵物要保證往後的日子裡,沒有人可以超越。
所以目標……阿音在營帳裡剛穿好了衣服,就聽見外面有什麼動靜,打斷了她的思緒。
“太后,玄色回來,好像有點不對勁。”門口梁清說道。
阿音心頭微微一頓,連忙掀了簾子,彎腰出來道:“怎麼了。”
“我不明白它什麼意思。”梁清話音剛落,就看見玄色那高大的身子往她跟前直蹭,瞧著不像是受傷了。
“好好的。”阿音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