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是真的累了,只是在一旁的躺椅上裹著一床棉被就睡著了,一睡就睡到了天黑,絲竹一直在旁邊守著。
秦夙十分愛乾淨,在軍營裡用的東西,不算貴重,但是都十分的乾淨。阿音擁著被子,小半張臉都埋在裡面,意外睡得十分香甜。
“她就這麼出宮了,皇上怎麼辦的。”梁清小聲問了一句守在一旁的絲竹。
“交給良太妃了。”
梁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經睡著的阿音:“看樣子,這人抓不住,她是不會回宮了。”
“嗯。”絲竹說著見阿音熟睡了,上前吹了她就近的一盞燈,偌大的營帳一下就暗了許多。
梁鑰獨自坐在一旁的書案邊,隨手翻著一旁一本敞開的書,是本兵書,連他都沒見過。
梁清見他一直在看別人的東西,正要說什麼,就聽見他忽而道:“來了。”
幾人一怔,下一刻就看見姜冬挑了簾子進來,壓低了聲音道:“馮將軍把人都查了一遍,發現一點情況,娘娘她……”
“讓他進來吧。”一直睡著的阿音淡淡道。
“是。”姜冬放下來了簾子,轉身出去了。
燭光下,阿音微微動了動身子,掀開了一角被子就看見了坐在了她腳邊的梁鑰,“四叔看得懂麼,是南疆的文字。”
“說的你好像能看懂似得。”梁鑰說著還將書翻到了原先的地方,回眸看她,“醒了。”
“嗯。”阿音坐起身,“你怎的就知道我看不懂。”
“主子。”絲竹上前給她披上了坎肩,阿音輕輕的攏了攏,下一刻便看見馮霖挑了簾子進來了。
“娘娘。”馮霖行了一禮,看見裡面這麼多人,便沒有貿然開口。
阿音抬手輕輕的揉了揉鼻尖:“說吧,如何了。”
“一個姓陳的廚子比較可疑,他是年前剛來的,跟侯爺中毒的時間比較吻合,再加上他有時也負責侯爺營帳的飯菜。”馮霖說著面露難色,“可是……葛將軍出首認下了此人。”
梁鑰坐在一旁,頗有趣味的挑了挑眉梢。
聽見阿音問道:“什麼叫出首認下。”是認了人,還是認了罪了。
“這廚子是葛將軍夫人的遠房親戚,年前來投奔他,只有一些做菜的手藝,便安排在了伙房。”
“也就是葛大鐘認下了此人,同時也否定了他下毒。”阿音微微垂著眸子,若有所思道。
“是,葛將軍的意思,此人跟侯爺無冤無仇,不會下毒。”馮霖回道。
阿音沒有說話,聽見梁鑰撐著側臉問道:“葛將軍平日裡跟侯爺關係如何呢?”
馮霖一怔,不禁看向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道:“雖然偶爾有些齟齬,但也是公事,其他時候井水不犯河水吧。”
阿音知道梁鑰的意思,想了想,就秦夙那性子,葛大鐘那直來直去的脾氣能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也算是不容易了。
“眼下葛將軍作保,人不讓審了。”馮霖有些為難道,“末將愚鈍,不知應該如何是好,請娘娘示下。”
梁清蹙眉看了馮霖一眼,然後轉身道:“臣去將人提來仔細審問,葛將軍不會說什麼。”
“你倒是不買他的賬。”阿音抬眸看她。
聞言,馮霖心頭沒來由的一跳,不禁看了看梁清,想起之前葛大鐘對慕遠征不大客氣的樣子。
“我是不喜歡此人。”梁清沒好氣道,“不過這個姓陳的廚子也確實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