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阿音帶著絲雀和絲竹出宮看望還在大理寺養傷的梁鑰。如今他的傷已然不大礙事了,雖然太醫說還要靜養月餘,可是顯然梁鑰並不是個呆得住的主兒。
眼下,阿音裹著狐裘,一進門口就看見坐在窗前跟周元下棋的梁鑰。
“不是說還要臥床麼。”阿音一邊解下身上的披風,一邊道。
梁鑰含笑看了她一眼,落子道:“我都躺了大半月了,要躺壞的。”
“梁兄今日一早已經在後院逛過一圈了。”周元跟著落子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好。”
阿音吸了吸鼻子,剛進來不免哆嗦了一下:“既然都好,還賴在大理寺做什麼,就不怕你二哥上門來找麼。”
“我這不是刺客沒抓到,怕出去遇害麼。”梁鑰一手拿著黑子,看著棋盤思忖了片刻,落子道,“我命可貴,好容易撿回來,要好好珍惜的。”
“其實……”阿音想說刺客找到了,可是話頭剛起,便看見一個藍衣女子挑了門簾進來,手裡還端著什麼。
話頭,戛然而止。
“兄長,藥好了。”藍衣女子一進門就看見了阿音他們,愣了一下,不知她是誰。
聽見周元平靜的介紹道:“汘汘,這位是皇后娘娘。”說完看了一眼那藍衣女子,“娘娘,這位是微臣的么妹,周汘。”
“皇后……”周汘看著阿音,一雙杏目瞬間睜得老大,連忙提了裙子跪下道,“民女見過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免禮。”阿音稍稍端了架子,“怎麼是周小姐給梁大人侍候湯藥了。”
“回娘娘,民女也只是碰巧遇見送藥的丫鬟,順道拿來了。”
“原來如此,起來吧。”阿音說著含笑看著周元,“周大人還有個這樣標誌的妹妹,怎麼從前都不知道。”
“汘汘一直隨著母親住在郊外的莊子裡,甚少進京的。”周元說完,落了最後一子,“梁兄,你輸了。”
梁鑰愣了一下,指尖夾著黑子在棋盤上饒了一圈,蹙眉道:“周兄耍賴,乘著我分神。”
“下棋要專注,你也不是小孩子,怎的拿這個說事兒。”周元說著,理了理衣袖,起身恭恭敬敬的朝著阿音行了一禮,“皇后娘娘金安。”
阿音抿了抿唇角,要說禮數,她見過的大小官員,還是周元最重這事兒。
“免禮了。”阿音說著看著梁鑰不大服氣的樣子,笑道,“四叔先喝藥吧,我還有事兒要跟你說。”
“那民女就先告退了。”周汘將手裡的藥碗擱在了棋盤邊上,順著梁鑰的目光看了一眼棋盤,然後抬手取下一枚黑子,又挪了一步旁邊的棋子。
梁鑰的眸子瞬間一亮,不由得抬眸看了周汘一眼,藍衣女子淺淺一笑,轉身出去了。
“那微臣也先告退了。”周元也要走。
阿音卻道:“周大人一道聽聽吧。”說著看了一眼絲竹,對方微微頷首,出去守住了門口。
見狀,周元便了然的坐在了一旁。
梁鑰抬手收著棋子,道:“令妹的棋藝不錯呀。”
“我母親是個棋痴,她總跟在我母親身邊,耳濡目染的。”周元伸手幫著收拾棋子,“真要論起來,汘汘的棋藝要比我好。”
“是麼。”
阿音看著梁鑰的側臉,不禁笑道:“四叔是喜歡周小姐的棋呢,還是喜歡周小姐這個人呢。”
“……”梁鑰一怔,回眸看她,“說什麼呢。”
“隨口一說。”阿音一手撐著側臉,隨口問道,“周小姐瞧著也不小了,還未婚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