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後院的客廳裡,子夜將至。
好容易從河裡撈回來的舒曉晚衣不蔽體的跪在那裡,身上清晰可見兩三道抓痕一樣的傷口,最長的一道從脖子下面一點點一直延伸道鎖骨以下。此刻被溼漉漉的衣服捂著,還未結痂,暈染開來,瞧著有些駭人。
夏卓一時怒從中來,可是他哪裡敢頂撞阿音,只能趕緊將掉在地上毯子重新裹在了舒曉晚的身上。
舒曉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差點兒直接鑽進夏卓的懷裡去了。
“你別告訴本宮,這是你自己撓的。”阿音卻沒有心情去關心她的情緒,她從剛才一進門就緊緊地拉著領口,可還是被阿音看見那一絲血痕。
再加上她說什麼黑衣人,這鬧市擄人還都穿夜行衣,是怕沒人有注意他們麼,太明顯的撒謊了。
舒曉晚緊緊地抿著唇,還是不願意說實話。
“怎麼的,要本宮用刑麼?”
“不行,皇后不能濫用私刑!”夏卓一把抱住舒曉晚,護在胸前,生怕被阿音給扒拉走似的。
阿音微微挑眉,一招手,姜冬一言不發的上前拉住了夏卓,梁清也有些無奈的拉住了舒曉晚,兩人合力,將抱著的兩人給生生的分開了。
夏夫人掩唇看著兒子,一時有些不忍,可是眼下舒曉晚明顯是有所隱瞞,又不肯配合,這雲曦也是她的心肝兒肉一般,她還能做什麼,說什麼呢。
“兩個一起用刑,我瞧著夏大人也是知道點兒什麼的,不然不會先將你藏起來。”阿音說著便不再看他們。
姜冬不大客氣的將夏卓往外拖,夏卓嚇得愣住了半晌,直到夏夫人哭喊道:“你這個小賤人,還不說實話麼,真的要害死我兒麼!”
舒曉晚被梁清鉗制著,匆匆看了一眼被拖出去的夏卓,緊緊地咬了咬唇瓣,終究還是抵不住道:“好,我說!”
阿音一抬手,姜冬停下了動作,聽見夏卓道:“曉曉。”
“我說……”舒曉晚低著頭,認命一般,“這些傷痕是被那幾個男子拉扯間抓傷的,不是雲曦,真的不是她抓的,我……我醒來的時候,看見她被一個黑衣人抱在懷中行走,我想將她搶回來的,所以才會跟他們拉扯起來,我的衣服……我的衣服都被扯破了,他們見我醒了要殺我滅口,我才逃跑的。”
“你……”夏夫人愣了一下,忽而怒道,“你居然丟下鈴兒自己跑了!”
“他們要殺我,我才跑的。”舒曉晚跪坐在那裡,泫然欲泣,“我也差點兒死了。”
“要是雲曦有什麼,你就不是差點兒死了。”阿音冷冷的說了一句。
姜冬隔著燈火看著她有些憔悴的神色,鬆開了夏卓,站在門口問道:“娘娘,不若下官去調禁衛軍吧,先將東城戒嚴了。”
阿音緩緩坐下,擺了擺手:“不行,不能讓陛下知道。”他本來就是想我出來散心的,要是知道雲曦丟了,還是被不明身份的人綁架了,一定會著急的。
梁清見夏卓踉踉蹌蹌的來了,便鬆開了舒曉晚,說了聲抱歉,起身走向阿音道:“不若我去梁府調人,二叔回來了,府里人手足夠了。”
“梁府在城西,等人來了,天要亮了。”梁玥蹙眉道,“不若請大理寺的周大人幫忙。”
周元?阿音想起這人,心頭一動,正要說什麼,便有一個小廝匆匆的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