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金平年看著阿音的眼神永遠都是溫和的,一如既往。
金平年點點頭:“你這樣出宮沒事麼。”
“沒什麼,出來轉轉。”阿音抬手攏了攏耳畔的碎髮,“我丟了一個黑色的錦囊,那個是大伯的吧。”
金平年看著她,半晌道:“我料到了,阿黛如今心思全在你身上了。”
“不是她說的,她也不知道我今晚來找你。”阿音面不改色,“大伯,我大不了將絲竹還給您,但是無論您對川北做了什麼,我都希望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一個奴才而已,用得著你這樣嚴肅麼。”
“不只是一個川北,他是慕家的家生子,任家世世代代效忠慕家,您想挑弄慕傢什麼?”
金平年一時看她,不知所想。
阿音卻堅定道:“不管什麼,我都告訴您,慕家不行,絕不行!”
金平年看著她那雙琉璃色的眸子,堅定無比,心頭不由得一沉,卻還是溫和道:“難道你對那個慕貞還未放下麼?”
“放不放下都跟這事兒也沒有關係,慕家現在是皇上的親信,以後就是皇兒倚重的臣子,大伯為了我們母子好的話,就不要牽扯他們傢什麼。”
“阿音,我知道你覺得我心思深沉偏執,但是我要不是看阿黛真心,我大可以殺了那小子,誰又知道。”金平年耐心而溫和,“至於慕家,你真的是想多了,我真的沒有想做什麼。”
“大伯既然不想做什麼,那為何還有那些暗地裡的小動作。”
“你又是聽得哪裡的蜚短流長。”
“那傅煜失蹤又是怎麼回事?”阿音第一次這樣對他咄咄逼人,不願相讓。
金平年看著她,動搖了一瞬,終究有些不悅道:“傅煜失蹤這事兒跟我有什麼心相干,又是誰跟你嚼的舌根。慕無塵麼?”
“他都不一定知道這事兒,大伯又何必有意無意拉他下水。”阿音說著,忽而有些委屈,“如今我的境況,大伯難道還不清楚麼,內憂外患,大伯若是真的有什麼打算,難道就不能直接跟我說麼?就算是不能說,難道就不能為了我的處境,不要再讓我有那些無謂的顧慮。”
金平年一時見她委屈,一時心情也有些複雜,不禁放緩了語氣:“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辛苦了,我也沒想到皇上的身體垮得這樣快。”
“……”阿音聞言,默默地攥著手心,一言未發。
“不過你放心,只要有我一日在,你的位子,初兒的位子就一定穩若泰山。”
夜幕下,燈火繁華,那些飄在湖面上的菏燈,被水流聚集在了一處處,宛若星河。
阿音看著金平安,半晌才說道:“真的麼?”
“自然。”金平年像是鬆了一口氣。
阿音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去哪兒,瓊園。”
阿音聞言,心頭又是一沉,道:“原本想夜裡回宮的,眼下再看吧。”
“也好,你自己小心了。”金平年說著,上前揉了揉她的頭頂,柔聲道,“你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其他的煩惱都告訴我,我給你解決,知道麼。”
阿音乖順的點點頭,忽而問道:“對了,金連禮呢。”
“他沒事,殷木蘭不敢將他如何。”
“那就好。”阿音微微頷首,“那我先回去了,大伯保重,節日快樂。”
“乖了。”金平年含笑看著阿音回到了自己的船上,腳下的船也緩緩地駛離了他們。
一襲黑衣悄然的來到了他的身後,低聲道:“她瞧著不是這麼乖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