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到鳳陽宮以後,毫無意外的,阿音著了風寒,生病了。孫炎特意來看了,說沒有什麼大礙,為了不影響喂孩子,還特意調了藥方。只是絲雀他們怕病氣影響了小殿下,所以便不讓阿音靠近了。
“你們也太小心翼翼了。”阿音一病就是三日,一直是臥床不起,幾個人將她看的嚴嚴實實的,生怕再吹一點兒寒風。
眼下外面才開始化雪,正是冷的時候,阿音更加是別想下床走動了。
不過她病著的這幾日,後宮裡那些長輩倒是一下“慈祥”了起來,送了好些補品過來。除了雲染代良太妃來看望過阿音,其他幾個更是親自來過,各種關切。
彼時阿音病得恍惚,還真覺出些真情實意來。
此刻,絲雀正在一旁將剛熬好的藥曬涼,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娘娘現在知道難受了,早幹什麼去了。”
“我也沒想到下那麼大雪呀。”
“多新鮮。”絲雀揚著手裡的勺子,“滿天下去問問,說娘娘不知道什麼天兒,誰信呀。”
“……”阿音理虧,倚在床上,撇撇嘴沒有再說什麼。
聽見絲竹清冷的聲音道:“是殷木奎不好。”那日她要到黎明才回來,瞧著也是一身的狼狽。
阿音便沒有多問什麼,只知道那晚發現她,跟她打是正是阿素,而川北為什麼會在金家,絲竹不知道。她進屋的時候,川北已然匆匆離開了,兩人沒有碰面。
“那他自然是不對的,不是已經打了板子麼。”絲雀想起來,也有些生氣了,“不過打少了,應該打一百大板的,叫他兩個月都起不了身才是。”
“一百大板會死人的。”禁衛軍的板子可不是吃素的,阿音看了一眼窗外,陽光下白雪皚皚的,將庭院裡照得雪亮。她忽然就想起了那晚殷木奎有些張揚桀驁的眸子,盯著她,問。
“你敢麼。”
殺一個殷木奎有什麼難的,難的是對付他姐姐,殷木蘭呀。就像慕無塵說的,他是雲墨的人質,暫且還動不得。
“好了,娘娘試試。”絲雀將藥碗端了過來。
阿音正要接過來,就聽見雲墨的聲音傳來:“我來吧。”
“哥哥。”阿音抬眸看去,抿了抿唇角,“這樣早下朝了?”
“嗯,他們還在吵著,我就先回來看你了。”雲墨大步走到床邊,從絲雀的手裡拿過了藥碗,一手撩著袍子坐在了床邊,“今日如何了。”
絲雀他們見狀,都悄然的退到了外間。
阿音拉了拉被子:“好多了。”
“孫炎說你要好好休息,剛出月子就生病,很傷身的。”雲墨說著吹了吹藥,一勺子遞到了阿音嘴邊。
阿音垂著眼簾,乖巧的喝了一口:“我知道,哥哥說了多次了。”
“你要聽了才是。”
“……我以後不亂跑了,還不行麼。”
雲墨看著她,淺淺一笑:“你每每如此,認錯倒是挺快。”說著又遞了一勺子過去。
阿音一言不發的喝了,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在他眼裡都是兒戲。就這樣,兩人一個默默的喂,一個默默的喝,一會兒就喝完了。
阿音正要問什麼,就看見雲墨擱下了碗,在一旁的食盒裡拿出了一顆糖,剝了塞進了她嘴裡。
“……”我剛才要問他什麼來著?阿音眉心微微一動,下一刻就感覺到微涼的指尖輕輕的撫上了她的眉心。
“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