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金鱗池畔的一處小樹林。
這地方,就叫人有種不祥的預感。
那絡腮鬍一身夜行衣站在漆黑的樹林裡,許久,一動不動的,要不是阿音眼神好,都要以為這人早就不在那裡了。
一旁的梁鑰打了個呵欠,順著阿音手邊的窗戶看出去,漆黑一片的,他是什麼也看不見的,只能問道:“如何了,人會來麼。”
“不好說。”阿音一手挑著簾子有些累了,“雲琦終究是沒死,這人能在京中有耳目的話,必定是知道的,所以……”
“不一定會來了。”
“嗯。”阿音說著回眸看了他一眼,“你來,我手痠了。”
“哎。”梁鑰應了一聲,挪了過去,抬手掀了簾子,隔著薄薄的夜色,依稀可以看見她的容顏,“如果真的不來了,你預備怎麼辦。”
“那就只能先想辦法將雲琦捆出來了。”阿音眨了眨有些乾澀的眼睛,垂眸揉了揉手腕。
“如此,她若是真的出事了,怎麼辦。”
阿音揉著手腕的動作微微一頓:“沒人能證明她回京了,若是死了也就死了。”說著抬眸繼續看著窗外那人影,淡淡道,“反正我也是想她死的。”
“……”梁鑰愣了愣,有些猶豫道,“你跟他到底……”
“有人來了。”阿音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只是一下就離開了,壓低了聲音道,“好像就來了一個人。”
梁鑰大氣也不敢出,把頭往窗戶邊上靠了靠,半晌才依稀瞧見,多出了一個人影。
這夜偶爾有微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可是並不影響阿音。女子坐在馬車裡側耳細聽,沒一會兒就聽見一個男子的聲音。
“任務沒有完成,你找我們做什麼。”
“我的兄弟都折了。”絡腮鬍冷聲道,“你們只說殺使團裡的女人,沒說那人是誰。”
“是誰與你們無關,當初就說好了,既然接瞭如今想做什麼?”
“我沒說不做了,只是自己找了幾個幫手,要花些銀子。”
“幫手?”
那男子沉默了一會兒,阿音坐在馬車裡,甚至能感覺到那人看過來的目光。只是這樣的距離,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會被人瞧見。
“多少銀子。”
絡腮鬍將懷裡的兩件金器遞過去道:“他們要那批貢品,你先拿些銀子對付他們,就像當初騙那兩個毛賊一樣,到時候我完事兒了,你愛管不管。”
夜色中,聽見那男子輕輕一笑,似乎點了點頭,上前去接,卻忽然出手呃住了那絡腮鬍的喉嚨:“廢物,什麼人都敢往這兒帶……”
“你……你……”
“不用你了。”那黑衣人說完,一用力便結果了那絡腮鬍。
“抓住他!”阿音連忙道。
一個黑影自樹林裡竄出來,瞬間跟那男人纏鬥在了一起,阿音掀了簾子要過去幫忙,可是剛衝出車外,就看見那黑衣人用什麼打傷了絲竹,匆匆的跑了。
樹林外,偌大的金鱗池漆黑一片,阿音知道就他們這兩個人只能是遍尋無果了。
“該死!”阿音回頭去看絲竹的傷勢,“你如何了。”
“是暗器。”絲竹看了一眼受傷的胳膊,只是皮外傷,“不礙事。”
“有毒麼。”
“應該沒事。”絲竹不知為何,說的有些心不在焉。阿音以為她是自責,剛要勸慰兩句,就聽見梁玥道:“如今怎麼辦,這人死了。”
阿音聞聲看過去,不悅的蹙了蹙眉,半晌道:“抬上馬車,送去驛館。”
梁鑰顯然有些不大樂意:“運個死人去驛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