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站在她面前,看著她默默地抱著孩子,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都像是眼淚的聲音,落在地上。
千惠走的時候,外面還在下雨。阿音站在搖籃邊上,看著依舊安然睡著的孩子,才發現他的胳膊上多了一串紫色繩子編成的元寶結手繩,上面掛著一枚小小的銀蓮蓬,應該是千惠留下的,卻不知她是什麼時候給孩子帶上的。
“她來過的事情,不要告訴大伯。”阿音伸手細細的摸著那個小小蓮蓬,十分精緻,是個新物件兒。
絲竹點頭:“是。”
“解藥收好。”
“……主子不怕我給義父?”
“你不會。”夜色下,阿音看著兒子的睡顏,溫柔的抿了抿唇角,“我信任你,但是萬一哪日你身不由己,我第一個殺了川北。”她說的波瀾不驚,彷彿只是閒聊。
不想絲竹聞言,卻是淺淺一笑:“是。”
阿音抬眸,看著銅鏡前靜靜躺著的匕首和荷花,不知千機究竟給她留下了什麼秘密。有的事情,或許真的只能等待,才能有個答案吧。
“阿初。”阿音忽然柔聲道,“孩子的名字就叫阿初吧,雲初。”
初之伊始,萬物具新。
“好。”男子悄然的站在廊下,肩頭還沾著雨水,他怕阿音聽見,只是悄無聲息的做了一個口型。
慕無塵抬眸看著漆黑的雨夜,負手而立。他來的時候千惠剛剛離開,並未發現他。而他之所以會在這裡,也並不是因為知道千惠來了,只是他這些天以來的習慣而已。
那晚阿音差點死了,而云墨的心也經歷了大起大落,這是血蠱的禁忌。奇蹟的是,雲墨一直到阿音暈倒之後,才昏睡過去。
所有人都以為皇上累了,睡了。只有他和孫炎知道,雲墨是暈過去了。
用孫炎的話說,那晚皇后起死回生是奇蹟,而皇上沒有去見先帝也是奇蹟。
這些日子阿音坐月子,封閉了自己,雲墨也就順勢搬去了御書房住,每日泡藥施針,全然瞞著阿音。
白天,阿音忽然說雲墨換了藥的時候,慕無塵還十分擔心她會問什麼。誰料,阿音也就說了這麼一句,便十分默契一般不聞不問了。
思及此,藍衣公子看著廊前滴下的雨水,手心微微一緊:他們之間總有一種該死的默契,總是能點到即止的照顧對方的心意。
為什麼,我們就總是吵架呢。慕無塵輕輕一嘆,入雨無聲。
雲墨放心不下阿音,他便每夜都來探一趟情況,回去告訴雲墨,好讓他安心。可是如今,慕無塵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千機死的時候,阿音的樣子。
他越來越害怕,雲墨的身子支撐不了多久,害怕離他走的日子越來越近。他怕阿音承受不了,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承受雲墨肩頭所有的重量,只求他活的長久,好好地陪在阿音身邊,別叫她再那樣傷心了。
真是沒用。慕無塵垂眸苦澀一笑,有的人放下放下……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阿初。男子回眸看了一眼阿音的窗欞,轉身沒入了雨中:朝玉,你的兒子有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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