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榮華郡主剛在佛堂焚了香就聽見杏兒說,雲香憐又來請安了。
這個煞星,她根本就不想瞧見她。
前日封后大典,雲墨下旨大孝三年,榮華郡主這才是鬆了一口氣。這下無論金連禮怎麼鬧,這三年都不能娶妻。反正有云香憐在,她本也沒有想過還有哪家好姑娘能許給金連禮為妻,至少眼下不必擔心兒子娶婢女的事情了。
誰料金連禮跑去慕府想找慕無塵,卻沒有遇見人,回來就大發雷霆,居然帶著小桃搬出去住了。
“逆子!”榮華郡主站在佛堂外,想起來就生氣。
原本金連禮要娶小桃的事情已經鬧了有幾個月了,要不是朝中動盪,眼下京都城裡最為人津津樂道的閒話就又是他們金宅的這點兒破事了。如今朝中剛剛塵埃落定,他就鬧了這麼一出,外面已然是沸沸揚揚了。
都說榮華郡主家的獨子真是個實打實的情種,前有雁回郡主,為了她得罪未婚妻,害的新娘子在婚宴上想不開,親手斷送了孩子。後有家中婢女小桃,為了她忤逆父母,搬出別住了。
“母親。”雲香憐進來的時候看見榮華郡主站在廊下,清晨的陽光下臉色不大好,“母親怎麼站在門口。”
“無事,看看朝陽。”榮華郡主說著看了一眼素衣清瘦的兒媳婦,“我同你說了,你身子不好,不必總來請安。”
“金葉出去兩日了,兒媳也是關心母親。”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是不同意的,這人我能抓回來,自然是一早就抓回來了。”榮華郡主無奈道,“你如今來找我要人,我也是沒有的。”
“兒媳不是那個意思。”雲香憐垂著眸子,捏著團扇的手緊了緊,“我跟他早已沒有什麼情分了,不過是夫妻一場,如今他這樣跑出去,我是無礙的,眼不見心不煩,只是擔心母親而已。”
“這樣說,反倒是我小肚雞腸了。”
“無怪母親,是我從前做事不計後果,如今叫人不敢信了。”雲香憐說著,微微一福,“既然母親不願見我,我說完話就走。”
榮華郡主看了她一眼:“說吧。”
“我想金葉急著帶小桃出府,恐怕還是因為小桃她……有身孕了。”
“……”榮華郡主手心暮然一緊,定定的看著她。
雲香憐站在廊下,一直垂著眼簾,看不清情緒:“大約才有的,所以之前才想著,國喪後娶進門,只是如今要等三年……”
難怪如此!榮華郡主一個趔趄差點兒站不穩,一旁的杏兒連忙扶住了她。
“娘娘小心身子。”
“這個孽障。”榮華郡主忍不住罵了一句。
雲香憐默默的站了一會兒,正要告退,聽見她暮然問道:“你不是說跟葉兒無甚感情了麼,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
“母親見諒,兒媳答應了別人不說的。”雲香憐說著微微抬眸,“母親放心,我並未斷金家後的意思,這個孩子我並無意見。”
“你不想,難道我想麼。”榮華郡主氣呼呼的說了一句,隨即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道,“杏兒,你去請老爺過來。”
“是。”杏兒應了一聲剛要走,就看見有人匆匆過來。
“娘娘,宮裡來人傳,皇后娘娘召見公子。”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就說公子隨老爺出去查賬了,最近都不在京都。”
雲香憐聞言,似乎想說什麼,卻聽見榮華郡主改口道:“算了,跟來人說公子午後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