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後,阿音疲憊的趴在阿戰的背上,一路往瓊園的方向走,那裡的大火不知道什麼時候熄了。雨已經停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澆滅的。
“你還好吧。”慕遠征策馬上前,壯著膽子走到了這群狼之中,問了一句,不由得回眸看了一眼,那原本氣勢洶洶的千餘人,在百餘騎狼騎的押解下,乖得很。
尤其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殷三公子,坐在馬背上,乖巧得不像昨夜那個殺人如麻的小公子。
阿音還趴在阿戰的背上,一點兒大將之風都沒有,要不是這幾頭狼走的器宇軒昂的,她那樣子倒像是鎩羽而歸了。
絲竹一直一言不發的,策馬走在阿音身側。絲雀坐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絲竹無奈,只能騰出一隻手抓著她的胳膊,以防她掉下去。
“還好。”阿音說著,小心翼翼的捂著小腹,看著朦朧的晨曦下男子的眉眼,“說真的,我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只是一想到肚子裡還有個他,就覺得有些束手束腳的,有些後怕而已。”
“你啊……昨晚我瞧著都心驚肉跳的。”
“慕大哥又忽悠我。”阿音側臉看著他,目光有些迷濛,真想睡一會兒,“昨晚我瞧了你幾回呢,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哪裡緊張了……”
慕遠征抿了抿唇角,卻是說道:“快到了,你這會兒睡著了,會滾下來的。”
“沒事……”阿音輕聲道,“阿戰不會讓我滾下去的。”
慕遠征聞言,微微挑眉,看了看阿戰。那頭狼也正好看過來,四目相對,慕遠征居然從一頭畜牲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得意。
“……”真是瘋了,慕遠征挑唇笑笑,沒有注意到身後悄然發生的一切。
夏婼策馬走在雲鶴身邊,再怎麼說他倆還是夫妻,被一道押送看管,也是正常。阿音疲累的很,也並未注意這些。
“你怎麼樣。”夏婼看著雲鶴的傷口,走了一路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雲鶴的盔甲早就已經溼透了,乾脆解了,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中衣,此刻雨停了還沒多久,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
“沒事。”雲鶴心如死灰的說了一句,看著阿音的方向,隨口道,“她從昨夜就總是捂著肚子,怎麼了。”
夏婼聞言,看了一眼,欲言又止道:“音姐姐……有身孕了。”
“……”雲鶴握著韁繩的手一緊,“雲朝玉的?”
“嗯,父皇已經知道了,只是還未下旨而已。”夏婼說著,蹙眉看著雲鶴面色如紙,本以為他要發怒,卻不想他竟然什麼也沒說,自己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走了沒一會兒,雲鶴忽然說道:“我有點兒冷,你過來吧。”
“啊?”夏婼以為自己聽錯了。
雲鶴漆黑的眸子略有不耐煩:“坐到我懷中來。”
夏婼臉微微一紅,見身邊押送他們的狼騎並未有什麼反應,便策馬過去,伸出手,雲鶴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提上了自己的馬背,一手摟在懷中。
那一瞬,夏婼想,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要回去跟女兒,一家團聚。
“小七。”雲鶴摟著她,忽然在她耳畔輕聲道,“等我殺了她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我一定會對你和女兒好的。”
“……”什麼!
“秦雪音!”雲鶴忽然拔了夏婼髮間的簪子,揚聲喊道,“你過來!”
大隊原本安靜的前行,井然有序,被這一聲驚了,紛紛看了過來。阿音原本趴在阿戰的背上都要睡著了,聞聲緩緩坐起身,回眸看了一眼。下一刻,眸子微微一斂。
所有人都還在往前走,只是都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
“他要做什麼!”簡蝶和傅煊就走在雲鶴他們不遠處,一眼看見了雲鶴手裡的簪子抵著夏婼的咽喉,“他瘋了麼?”
傅煊眸子一沉:“自他不管不顧非要帶人來殺阿音,就知道他瘋了。”
“可是夏婼是他妻子。”
“一葉障目……”傅煊摟著妻子,不由得看了一眼阿音,“他已經看不見這些了。”他忽然有些擔心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