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聽見外面談話的聲音,便怎麼也安睡不下了,索性起身穿衣。
外面雲墨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我生死未卜,你們有自己的思量,也是情有可原,總之,不讓雲鶴繼位也算是我的心願。”
“你能明白就好,父親的意思,即便暫時找不到你,有六皇子頂一頂,到時候你能回朝,他還小,讓位就是。”
“嗯。”雲墨輕輕的應了一聲,沒有多言。
阿音套了衣服,掀了被子下床,心中不免覺得好笑:讓位?六皇子的生母雖然不是什麼出身顯赫的世家,但是育有皇子,能在呂氏位下這麼多年安然無恙,就不是好相與的。再說,十四歲繼承大統也不算是小了,大楚五百年基業,真的算起來,最小繼位的皇帝只有八歲,也沒見人家讓位給誰。
皇帝這個位子,無論是誰,既然名正言順的坐了,就沒有讓的道理。
“傅煊。”女子拿了銅鏡前的桃木梳子,細細的梳著長髮,自語道,“從前怎麼沒有發現,你竟如此藏不住拙。”
“如今,你既回來了,可有什麼打算。”傅煊轉而問道。
雲墨卻是淺淺一笑:“我以為,我的打算,表兄一直都是知道的。”
“……”傅煊微微一噎,隨即道,“我的意思是,眼下局勢不似當初,你若有別的計劃,我也好配合。”
“表兄,殷木蘭帶兵回京,眼瞧著就在城門口了吧,這架勢,應當是問你,是否有別的計劃才對。”
“殷木蘭千餘人,能做什麼?逼宮麼?”
“千餘人?”雲墨笑笑,“就怕大軍已經在路上,到時候別說逼宮,屠城也未可知。”
阿音站在銅鏡前,聽見椅子一聲輕響,緊接著就聽見傅煊道:“不會的,別的不說,這京都裡裡外外幾十萬駐軍也不是吃素的。再說,他也未必敢。”
“你們逼得緊,父皇到這個時候都沒有鬆口傳位給他,萬一急了呢。”雲墨說著手中的杯蓋輕輕的抵著杯沿,若有所思,“想來之前阿柳已經將我失蹤一事全部歸於雲明月了。”
“是,只是陛下說一面之詞,一直不予採納。”
“單刃的屍體呢?”
“還在大理寺,但是他也只是刺殺了……阿音,與你並無關係。”傅煊一時不解的看著他。
“有沒有關係,還不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隨意說麼?”雲墨微微抬眸,那雙溫潤的眸子裡是傅煊熟悉的深沉。
“你是意思是……”傅煊想了一瞬,連連搖頭,“這行不通,你跟阿音不是同一時間失蹤的。”
“怎麼不是,只是我被人扣押,訊息傳出來晚了。”
“那也只是一面之詞。”傅煊搖頭,“朝玉,我知道這一步棋極好,咬死了雲鶴便百口莫辯,但是如今看陛下的態度,即便是你親自出面,沒有能叫人完全信服的證據……”
“傅大人瞧,我算是證據麼。”一個熟悉的女聲忽然傳來。
傅煊的話戛然而止,全數哽在了喉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暮然回首望去,卻對上了那雙熟悉而又陌生的眸子。
阿音隨意的梳了妝,一隻雪白的蝴蝶簪子別在髮間,看著驚訝傅煊,淺淺一笑:“能叫人信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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