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金連禮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取消婚事?”
“嗯。”阿音拿起那封信,輕輕的吹了吹,仔細的疊好,“不成親了。”
“為什麼?”金連禮話音剛落,就好像想起了什麼,“哦,眼下大殿找回來了,咱們有的是證據證明雲鶴狼子野心,陛下愛自然也不能拿婚事要挾你了。”
不是因為這個。阿音默了默,沒有解釋。
“不過,我還以為,慕遠征你是願意託付終身的。”金連禮端著架子,一本正經的分析道,“終究還是抵不過你跟無塵的情意麼。”
不是。阿音折著信紙的手微微一頓。
“不過我很久以前就在想,你跟這慕家兩位公子糾纏不清的,最後無論是嫁給誰,這兄弟二人都是要有隔閡的。”金連禮一副事後諸葛亮的架勢,搖了搖頭,“想當初,我甚至還想,不若你嫁給了大殿,可是大殿和無塵又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唉,害得我都想捨身取義了,可是造化弄人啊。”
“你這一口一個‘不過’的,怎麼的,這日子是真的不想過了?”阿音終於忍無可忍,抬眸白了他一眼。
金連禮嚥了咽口水:“你這什麼都不願意說的,我不是想拋磚引玉麼。”
“那還是讓磚頭歇歇吧,玉沒空。”阿音說著晃了晃手裡的信,遞給金連禮,“儘快送出去,慕大哥在殷木蘭身邊,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拿你餵魚。”
“知道了,整日裡兇巴巴的,真不知道他們都喜歡你什麼。”金連禮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收好,卻正好摸到了什麼,“對了,那個李沐什麼情況。”
“南宗李慶陽,我們干鏚大軍的少將軍,有什麼問題麼。”
“我是說,他跟你是怎麼回事。”金連禮一手撐著桌面,一手將那枚玉蟬遞過去,“我初見他嚇了一跳,還以為你找了個大殿的替身呢。”
“又胡說八道。”阿音一把接過來,瞪了他一眼,“快去做事吧,記得叫人仔細著大殿那邊。”
“大殿?”
“滾呀,我休息了。”
金連禮見她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撇了撇嘴,轉身嘟嘟囔囔地出去了:“真不知道怎麼了,霸佔我的房間,還有理了。”
“……”阿音看著他出去的背影,不禁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有點兒暈。
“篤篤篤”有人敲門。
“誰。”
“小姐,是我,川南。”
“進來。”阿音站在案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下一刻看見川南一襲白衣走了進來,行禮道,“小姐,二公子說,有事想跟你商議,在大殿的房中。”
阿音眉心不可查的蹙了蹙:“何事。”今日她不想見他,更不想同時見他們兩個。
川南似乎猶豫了一瞬,低頭道:“不知。”
“知道了。”阿音轉身拿了披風要跟他出門,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問了一句,“對了,川北人呢。”
“……”川南低著頭,搖了搖,沒有回答。
雲墨的房間是這條船上,最大,也是最舒服的,為此,慕無塵一直賴在這裡,要同住。
阿音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那兩人坐在圓桌前,垂首說著什麼,心頭微微一緊,趕緊定住了心神。
“在說什麼。”
慕無塵聞言看來,微微一怔:“臉色怎麼還這樣差,暈船麼?”
“哪裡有那麼快調整過來。”阿音自顧自的解下了披風,朝著雲墨微微頷首,沒有說話,“特意叫我過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