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咱們出來有六日了,這條路我們之前都沒有走過,真的沒有問題麼?”杜柳看了一眼四周,一片荒蕪,這幾日都沒有下雪,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一些枯敗的草色。
慕無塵裹著漆黑的大氅,走在前面,冷聲道:“程暉那廝成心繞了我許多時間,這次我找了常年走道的鏢局,我就不信了還沒有訊息。”
這法子還是慕遠征想出來的,雪季的鬼方,無論哪裡,要是忽然出現個什麼外人,都會引人注意的。這麼久了,他們壞就壞在人生地不熟,又偏偏遇上這漫長寒冷的雪季。
“二公子。”前面領路的人回頭說道,“看這天氣,是要變了,前面要躲一躲麼。”
聞言,慕無塵抬眸遠眺了一眼:“附近有村莊?”
“最近的村莊也要走四五日呢,只能去別處了。”那領路的是奎木關內金聖鏢局的鏢頭,韓虎。
“別處?”杜柳問了一句。
雲墨失蹤了這麼久,杜柳動用了所有的勢力,最終也只能確定,雲墨並未回到關內,應該也是跟阿音一樣,在文平城被什麼人帶走了,消失在茫茫鬼方。
這麼久了,殷木蘭的人帶著他們在關外瞎轉悠,根本不想找人。可是慕無塵卻不是一無所獲,他借在文平城找人的間隙,收買了一批批的販夫走卒,四處打探那個沐平及其手下的下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在前不久的一處部落裡找到了當晚參與綁架阿音的馬伕,據那人交代,沐平當夜帶人一路往西,在一處矮坡與人匯合,將阿音交了出去。
那人是誰,馬伕並不知道,他當時等在下坡處,只能隱約看見,那高大的男子旁邊似乎有個姑娘。交完人之後,那馬伕跟沐平就分道揚鑣了,如今沐平去了何處他也不知道。
那馬伕只知道沐平是有家人的,就住在奎木關內,至於現在還在不在了,慕無塵讓人去找了,還未有訊息。
不過如今殷木蘭回京去了,他們在奎木關的手腳也方便一些。
正有些出神,聽見韓虎說道:“我記得這附近應該有一處避風的窯洞,還挺大的,二十來人不在話下。”說著確認了一下方向,指了指,“咱們快點,這風起來了,看來要下大雪,說不定是雪季裡最後一場大雪了。”
“要走多久。”慕無塵也能感覺到起了風,抬手攏了攏斗篷。
“儘量天黑之前吧。”韓虎說道。
“有勞韓鏢頭了。”
“二公子客氣了,大公子跟我們當家的也算是有交情,不必言謝。”韓虎說著便策馬走在了前面,跟兩個手下一道在前面探路。
這個金聖鏢局是金字號,也就是金平年的產業,當時梁清的那幾個是手下也是他們鏢局幫忙運回京都的。也就是有了那幾具屍體回京,傅煊才佔了頭一次的先機,將事情先一步的捅到了御前。
慕無塵走在杜柳身側,這些日子除了在想阿音去了哪裡,就是在想雲墨去了哪裡,若是除了這些,他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無能。
居然過了這麼久了,他也是才找到了一絲十分渺茫的希望。
阿音,朝玉,你們究竟在哪裡……
“阿嚏!”站在洞口的女子,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猛然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就聽見身後一個溫潤的聲音道:“起風了,進來吧。”
“嗯。”阿音回過身便看見窯洞裡陸續升起的篝火,雲墨的身後已經鋪好了簡易的臥鋪,映著一旁的篝火,顯得十分的暖和。
王浩不愧是經年的老行家,帶著他們在落雪前躲進了這處窯洞。此刻,外面風聲肆虐,阿音剛坐到雲墨身邊,便看見洞口映著篝火,飄進了幾朵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