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的眼睛在西大營裡一時掀起了軒然大波,第一個跑來看熱鬧的就是雲鶴。只是他還沒有靠近就被梁清攔住了。
遠遠地,男子漆黑的眸子眯了眯,驟然怒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太子殿下還是接受事實的好。”李沐抱著他的劍,靠在一旁。
這裡是秦望的營帳,外面霍莽和兩個副將還站著,裡面重傷的秦望剛剛處理好傷口,一個綠衣的小丫頭伏在床前抽泣著,慕無塵去梳洗休息了,慕遠征陪著阿音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
“你算什麼東西!”雲鶴一著急就開始亂髮火。
阿音看著秦望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裡也很是不舒服,聞聲回眸看了一眼雲鶴:“若不是被你們多方逼迫,我也不用如此,太子殿下。”
她的聲音很輕,卻也很冷。
雲鶴定定的看著她,感覺十分的陌生,他並不十分清楚的知道阿音的眼睛意味著什麼,可是如今整個西大營的將士們都在傳,戰神降臨了,鎮南王是戰神!
這至少意味著,南疆不存在什麼鎮南王府和鎮南侯府的對立了,傳說鎮南王府的那八十萬大軍也不存在什麼軍心渙散,不認舊主了。
有了這雙眼睛,雲安皇帝跟他說的,阿音至少要花十年才能建立的一切,一夜之間就能達成了。他根本就熬不到雲墨死!
“秦雪音,你還說你跟雲朝玉不想造反?你藏著這雙眼睛想幹什麼!”雲鶴吼道,“你這個女人,嘴裡還真是沒有一句實話,既如此,你從前那些戲做給誰看!”
阿音終於不耐煩道:“來人,請太子殿下回去休息。”
“是。”霍莽聞言,一招手,便上去兩個副將要將雲鶴請出去。
“你……你們敢!”雲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阿音。
“如你所說,我還有什麼不敢。”阿音不再看他,直到他叫叫嚷嚷的被人“請”出去了。
絲雀看著秦望那個樣子,拼命的想要控制著眼淚,可是一想到他在山裡發生了什麼事,都是因為自己,還是忍不住落淚。
阿音看著他們這個樣子,心情複雜的很,此情此景任誰看家了都會誤會什麼,何況是川南本來就有心結。
“主子。”絲竹去請千機來,這麼久了才回來,“不行,他不方便。”
阿音聞言,心裡一沉,恐怕是千機體內的蠱不大安分了,聽見絲雀啞聲道:“那怎麼辦,那幾個軍醫說很危險,他腿上的傷口太深了。”那是被山狼咬的,要不是有慕無塵在,小腿都會被咬斷。
阿音上前扣住了秦望的脈,有點兒亂,一聽就不好,人也有些發熱,確實糟糕。
“你先別哭了,嗓子都啞了。”
“嗓子不是哭啞的,是喊啞的……”思及此,絲雀又難過起來,“要不是我昨夜醒了,在山林裡喊,或許他們遇不上我也就沒事了。”川南的手臂也受了傷,好在不嚴重,那不然她直接哭死算了。
“這裡山狼出沒頻繁,恐怕是被司馬斯圖利用了,他一貫善用這種伎倆。”霍莽沉聲道,“不過軍醫一向善於處理這種傷,不會有性命之虞的。”
“可是他的腿……”絲雀還沒說完,就感覺到阿音在她肩上拍了拍,只能閉了嘴,看著秦望簌簌落淚。
阿音道:“還能有其他辦法麼,畢竟秦大人也是南疆數一數二的高手,要是真的廢了腿,對我而言也是損失。”至少秦南風那廝不會放過司馬斯圖。
霍莽默了默,這種情形,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可是他也不好說實話,一時沉默了下來。
聽見李沐忽然說道:“有。”一雙溫潤的眸子看著阿音,“跟我回南山南的大營。”
阿音驀然抬眸看他,一雙琉璃色的眸子沉了沉。
“不行!”霍莽道,“如今琉璃目現世,要不了多久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會在南疆,你現在把王爺帶走是何居心。”
“霍將軍,王爺本來就是我們干鏚軍的主人,本來就是要去的,有沒有琉璃目,都是。”李沐不悅道,“霍將軍這樣緊張,究竟是效忠你們侯爺呢,還是效忠雲安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