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麼跪過了,膝蓋都有些麻了。其實,對於他來說,一開始對阿音並無什麼敬畏之心,畢竟都在傳,只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只是秦望跟來來,還再三叮囑,侯爺很重視這個失而復得的侄女。他才收斂了一些。
可是這次糧草失蹤,這個小丫頭自進了軍營連床都不曾下過,就一語道破有內奸,連範圍都給他畫好了。這可就不一樣了,他霍莽此生最佩服的就是有腦子的人。
“進去!”忽然有人被重重的扔了進來,一個狗吃屎摔在了霍莽的身邊。
霍莽一驚,回過神來,看見一身黑衣,立馬就怒了:“抓住了!”
“抓住了,不過不是綁人的那幾個。”李沐抱著劍,信步而來,掃了一眼,不由得抽了抽唇角:“好大的陣勢啊。”
阿音垂眸看著那個黑衣人,不悅道:“是偷糧的。”
“嗯。”李沐說著已然走了過來,踢了那人一腳,那人才悶哼了一聲,似乎是醒了。
霍莽原本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了一件心事,可是看見那雪白的袍子時,心頭又是一沉,聽見鄭斌喊道:“怎麼是你,百鬼書生!”
“李沐!”
“李沐怎麼在這裡……”底下沉默了許久的群人,紛紛議論了起來。
阿音不禁看他:“百鬼書生?什麼意思。”
李沐聳了聳肩:“別人瞎起的名號,我不愛聽,你也別聽。”說著了看外頭,“大約所有三十幾人,都在了。”
“將軍……將軍饒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那黑衣人被反綁著,想要直起身子,可是顯然是受傷了,依舊側躺在地上,一身的泥灰,狼狽極了,“小的要是知道將軍在這西大營,借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呀。”
“呵。”李沐站在阿音身側,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霍莽還跪在那裡,一聽聲音就是知道是誰了,心中怒火更甚:“司馬善!你這個小人,牽頭跟我說不是你們乾的,一轉眼又來偷,你們司馬家一個個的還真是善於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霍將軍生氣是應該的,只是司馬家也是皇親,要不是不得已,誰來。”
“我呸!”霍莽啐了一口就想將人薅起來揍一頓,可是想著自己還跪著,便抬眸看了一眼阿音,卻正好瞧見坐在那裡兩個多時辰的女子終於站了起來。
一襲青衣,緩緩走來,站在了司馬善的面前,抬腳毫不客氣的將人給踢翻了,仰面朝上,正好瞧見她的容顏。
司馬善的臉上有傷,眼睛卻不瞎,這一眼瞧見阿音,不由得一怔:“你是……”
阿音卻抬腳踩在了他肩膀的傷口上,疼的他吱哇亂叫的,聽見女子寒聲道:“糧草的事情,回頭再慢慢算,絲雀呢。”
“什麼……哎呦!什麼絲雀……”
“你們下午擄走的女子。”阿音耐著性子的又說了一遍,腳上的力道卻是重了些。
聽見絲竹道:“主子,小心傷。”
阿音聞言,似乎想了一瞬,收回了腳,微微抬起胳膊,絲竹上前扶著她站好。
“霍將軍,你來吧。”
霍莽聞言,如獲大赦,連忙起身,可是一隻腿早已經沒了知覺,差點兒摔了,好在他反應快,手裡的佩劍重重的撐在身側,終究是站穩了。這一站穩,第一件事就是將司馬善給薅了起來。
“說,人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