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阿音沒想到的是,關於財政大權的歸屬,不僅吵了一日,之後的一連三日都在吵這事兒。並且從馮堰和吳耀兩位單打獨鬥,發展成了雙方群毆。
討論的焦點也從過一開始的兩成私庫,擴戰成了各個郡縣各種賦稅甚至餉銀的劃分,聽得阿音一個腦袋幾個大。
“真的是……我感覺這秋高氣爽的天氣,都快要中暑了。”阿音躺在搖椅上,絲雀給她輕輕的揉著太陽穴,今日她終於“稱病”不去朝會了,秦夙也乾脆沒去,晾了那些大臣一上午。
“奴婢給小姐熬了安神湯,一會兒喝了吧。”
“沒用。”阿音一睜眼,仰頭看著絲雀的小臉道,“我這輩子都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爭銀子這事兒逃跑。”
“可不是麼,南疆一年兩成的稅收啊,小姐應該堅持到底的。”絲雀打趣道。
“你還沒瞧見麼,再這樣下去,我怕自己還沒看見一文錢呢,就被他們逼死在玉座上了。”阿音從來都沒見過一群朝臣吵架,什麼是乎者也啊,什麼母親爺爺啊,都招呼上來了,比菜市場吵架還要熱鬧,真是太嚇人了。
絲雀似乎也想了一瞬,然後便不忍再想了。
“你說,皇宮裡那些大臣吵架也這樣麼。”阿音忽然問道。
絲雀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哎,真是作孽哦。”阿音又嘆了一口氣,晃了晃搖椅,“你說這事兒秦夙是怎麼想的呢?”
“這個奴婢就更不知道了。”絲雀想了一瞬,“不若小姐去問問他?”
“不去。”阿音晃椅子的動作一頓,“別的不說,這幾日他明裡暗裡都沒有說話,就是想讓他們吵,這麼多銀子呢,要我我也不鬆口。”
“也對,那小姐怎麼辦,就不要麼?”
“要啊,這王府總不能是個空殼子吧。”雖然我不稀罕,回頭給金連禮的時候可不能還這樣吧。
“那小姐再想想辦法吧。”我是無能為力了。
誰料,絲雀話音剛落,就見阿音豁然起身道:“絲雀呀。”那聲音柔的,叫人不禁毛骨悚然。
絲雀一臉警惕的看著她,遲疑的應了一聲:“哎……哎?”
“最近秦大人常來不?”
“……”
“你去套套話,看看他家侯爺是怎麼想的,這是要死磕到底麼。”
絲雀搖了搖頭:“小姐,我這……我這能不去招惹他就不去招惹,眼瞧著大公子來救命呢,哪有自己往槍口上撞的。”
“絲雀好呢,我去找秦夙,一定被生吞了,到時候大約也是吵一架不了了之,何必呢。”阿音握著她的手道,“我掐指一算,他一準兒要來,反正他如今也不明說了,你怕啥,隨口問問嘛。”
“小姐……”
“哎呦。”阿音撒嬌往下一倒,“你瞧著我都快中暑了,總不能這王爺才當了幾日就薨了吧。”
“呸呸呸……”絲雀連忙道,“不許胡說,奴婢去還不是麼。”
“還是絲雀疼我。”阿音立馬笑道。
絲雀無奈:“小姐歇著吧,奴婢去看午飯好了麼,順便將安神湯拿來。”說完便出去了。
阿音靠在竹椅上,深深一嘆,聽見有人笑道:“不得了了,如今這男女通吃呀,美人計使得真溜。”
“明明是苦肉計好不好。”阿音看見慕無塵一襲湛藍捲雲袍含笑而來,“你這幾日忙呢,一眼都瞧不見。”
“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