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首府,南府。
阿音坐在馬車裡,看著自己心心念唸了許久地方就在眼前了,一時心緒複雜,不知是喜是悲。
從前在陵城的時候,梁清說過一些關於這裡的見聞,隻言片語,匆匆而述,她雖然心生嚮往,卻未能勾勒出什麼。如今一見,卻恍若自己完全沒有聽說過一樣。
這座城頗大,一路走來,大約跟京都差不多大,要是算上城郊,甚至比京都還要大。不像是徽州那種高低起伏的山路,而是亦如京都那樣的平坦大道。
只有很遠很遠的地方,能看見遠山,將這座城護在其中。
這裡的人大多數還是楚人裝扮,看著跟外面並無多少不同,只有很少數的人穿著南疆才有的服侍,點綴其間。可是阿音細細聽了,卻發現這裡的人幾乎都是說的南疆的鄉音,她大約能聽懂一些,可是說快了像是在吵架。
“難怪前幾日川南上了一次街,被人宰的那麼狠。”阿音一手撐著下巴,不禁笑道,“如今可好了,人人都知道他花了十幾兩就買了兩壇酒。”
絲雀聞言,一臉嫌棄道:“少也就罷了,關鍵還是十分普通的酒,這是冤大頭,臉都給他丟盡了。”
“怎麼的,還沒過門就嫌他丟人了?”
“小姐。”絲雀臉一紅,“您又取笑奴婢,還嫌奴婢這腦袋不夠大麼。”
聞言,阿音不禁道:“怎麼了,還沒找到機會跟秦望說清楚麼,我瞧著那晚中秋,他差點兒當眾表白了。”
想起這件事絲雀就覺得無地自容,那個時候川南川北他們擺了桌子在廊前吃酒,分明也是察覺了什麼,那臉色都不對了。
“表什麼白,奴婢今天就跟他說清楚了。”絲雀憤憤道,說完又覺得不妥,“只是,小姐確定了要害大公子的人不是侯爺?”
“多半不是。”阿音伸手輕輕的點了下她的眉心,誰料馬車忽然一顛簸,她重心不穩,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下來,好在絲雀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聽見阿音心有餘悸道,“秦夙此人,怎麼說呢……其實心高氣傲的很。”所以當初絲菊那件事的手段,才叫她很是失望。
絲雀愣了一下:“所以呢?”
“笨,所以這事兒前後看看,還是雲鶴做的,還想嫁禍秦夙,讓我跟他翻臉呀。”阿音說了一句,看著她那有些猶豫的樣子,不禁道,“你不會真的看上秦望那廝了吧。”
“不不不……沒有沒有。”絲雀將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奴婢只是覺得餓,如今想來他靠近我並無什麼陰謀,我這樣利用了他許久,有些過意不去。”
“嗯,確實有點不地道。”
“……”還不是你讓的。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誰讓他們主僕兩個總是不安好心呢。”阿音說了一本正經,“你想想,你家小姐我之前差點兒被他們害死了,是不是心裡就平衡了?”
絲雀想了想,點頭道:“是,他們活該。”
“你這丫頭。”阿音輕輕一笑,又復側眸看著那完全陌生的街道,街道兩旁的行人都不禁朝她這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議論紛紛。
絲雀是完全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什麼,只是瞧著有些擔憂道:“小姐,咱們今天真的要回王府去麼?聽說那裡真的荒得很,不能住人了。”
“去。”阿音不容置喙,“原本想著悄悄回來看看,可是既然已經大張旗鼓了,就要讓大家都知道鎮南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