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找了一位你在富陽的故人,來指證你的身份。”雲墨有些疲憊的靠在一旁,微微垂著眸子,聽不出什麼情緒。
馬車正緩緩地往皇宮去,阿音半晌才反應過來:“故人?是明月麼。”
“無論是誰,都不會是好事。”雲墨說著微微睜開了眸子看她,“你要有心理準備。”
阿音被他看的心中一突:“除夕就在眼前了,終究還是有了變數。”
“不會有變數的。”雲墨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可置否。
阿音看著他,猶豫了半晌,還是說道:“琉璃目不能現世麼。”
“不能。”
“為何?”
“我不想用一雙眼睛,困你一世。”雲墨指尖微微一動,又說了兩個字,“聽話。”
阿音知道,他固執且倔,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是擔心,既然是故人,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對付。”
“咳咳……”雲墨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宗人府已經接到了父皇的旨意,將你的名字寫進鎮南王嫡系的族譜,應當沒有什麼大礙。”
阿音瞧著他臉色不好:“既然如此,哥哥何必親自來。”
雲墨看著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淡淡道:“萬無一失罷了。”
阿音聞言默了默,不知該說什麼好。
馬車忽然震了一下,阿音猛然回過神來,一手扶著旁邊,聽見雲墨冷不丁的說道:“無塵他,最近真的很忙。”
“啊?”為何忽然提他
“並不是不願見你。”
“……”阿音指尖微微一蜷,不以為意道,“他忙他的,與我何干。”
雲墨看了她一瞬,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道:“既然無關,就不要那副表情。”
“哥哥心如明鏡,應該知道,我與他之間已經不僅僅是他願不願意來見我的問題了。”阿音說著側眸看了一眼窗外寬闊嚴肅的皇城大道,“而是我該如何……”欲言又止。
雲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瞬,沒有再說下去。
馬車裡一時安靜了下來,只能聽見馬蹄聲,車輪聲,以及冬日裡偶爾婉轉清亮的鳥鳴聲。
算了,還是想一想,究竟是誰為了她千里迢迢的從富陽來了京都皇城吧。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寧沁殿外,阿音遠遠地就看見餘忠等在那裡,腳步不由得慢了慢。
“怕了。”
“有點。”阿音垂著眸子,扶著雲墨的胳膊,感覺到他比先前更瘦了,今年秋日裡錯過給他好好補一補的機會。
都是秦夙鬧的。阿音扶著雲墨的手微微一緊,一時有些心緒難平。
雲墨感覺到了她的不安,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下一刻便聽見餘忠迎上前道:“殿下安,郡主安。”
“聽說秦侯爺又有新花樣了。”雲墨說話間一掃方才的疲憊之態,淡雅從容,恍若這些日子他並沒有病著,一切都好。
餘忠無奈一笑:“殿下說笑了,血統之事小心一些也不是什麼壞事。”說著微微側身,引著雲墨他們往大廳走去。
“餘總管這些年來看的比我們多,說的話我們應該多聽的。”雲墨溫言道。
“殿下客氣了。”餘忠微微垂著眸子走在前面,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