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日的光景,夏日的酷暑一下就消散了,一場綿綿的秋雨過後,京都的局勢一下就翻天覆地了。
呂后自請出家,雲安皇帝沒有同意,念在幾十年的夫妻情分,只是叫她挪去了奉先殿帶髮修行,後宮暫由淑妃代理。雖然不是廢后,但是從此,這個皇后也是有名無實了。
或許是雲安皇帝命中註定難有皇后吧,呂氏去年春天冊封,後來有大半的時間都在禁足,如今,終於是名存實亡了。
太子那邊凝兒一口咬定是舒曉嵐對不起太子,當場撞柱而亡,血濺當場。雲安皇帝斥責太子咄咄逼人,不知悔改,將他幽禁東宮。太子三師聞訊,齊齊跪在寧沁殿外,最終被皇帝一個杯子給摔走了。
都說,太子這次年節能出來就不錯了。
“年節還能出來?”阿音坐在窗下,手裡還拿著筆,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傅煊,好像對這個說法十分不滿。
傅大人點了點頭:“畢竟眼下不管對他們母子的處罰有多重,明年的南疆之行陛下並未說什麼。”
阿音恍然:“沒有說,就是沒有變化嘍。”
“大約就是這個意思。”
少女微微蹙眉,忽然問道:“聽說今天一早舒家夫人進宮,替舒曉晚自請出家了。”
“嗯。”
“有訊息麼?”
傅煊搖搖頭,看了一眼慕遠征,見他沉吟了片刻道:“大約是能成的。”
阿音微微挑眉,聽見慕遠征繼續道“她見不到帝后,這事兒估計是淑妃娘娘做主了。”
“雲琦一直喜歡慕二,確實是巴不得舒家退婚。”阿音悶悶的說了一句,真怕自己忙活了半天,給他人做嫁衣,那她也一頭撞死算了。
“戴孝期間,招惹旁的男子上門提親本是大罪。”慕遠征說著抿了一口茶,道,“不讓她剃髮送出京都,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這個舒夫人,過去種種看來,還是會審時度勢,取捨有度的。”傅煊也說了一句。
慕遠征微微頷首:“總歸是從前戶部尚書的正房夫人。”說著看向正咬著筆桿在的阿音,“聽說夏小姐在你院裡,怎麼不見她。”
“哦,她聽說舒曉晚可能要出家,歡天喜地的要回去,還沒出門呢,又聽說雲鶴被幽禁東宮了,這會兒怕是還抑鬱呢。”說著朝著對門擼了擼嘴,“絲竹,去而看看夏小七還有氣兒不。”所謂看看,其實就是直接踹門進去。
“是。”
誰料絲竹剛應了一聲,就聽見對面屋裡悶聲吼道:“還活著呢,別來煩我!”
“……”慕遠征無奈一笑,“夏家退婚的事情,一時又沒人提了。”
“陛下的意思很清楚,這門婚事不想有變動,夏側終究沒有那個膽氣直言退婚的。”
“恐怕還是要等夏傲回來再定。”慕遠征接話道,卻見阿音看著他們目光古怪,“你這樣看著我們做什麼。”
“你倆是不是揹著我在一起了。”阿音一邊咬著筆桿子,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
“噗……咳咳……”傅煊剛喝了一口茶就嗆到了,“郡主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明白。”阿音一揮手,絲雀便送上了帕子給傅煊,“傅大人剛棄了梁美人,找到真愛,也不好重蹈覆轍在歪門邪路上越走越遠。”
“……”傅煊默默地擦了擦唇角指尖,聽見慕遠征說道:“先前梁大人偷偷給嬰嬰看過一些不成文的東西,想來梁大人還是不適合跟嬰嬰來往了。”
阿音一愣,直接蓋棺定論:“慕大哥從前都是幫我的,如今幫起別人了,還說沒有什麼。”
“什麼沒什麼。”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我聽說二位來了,原來都來了阿音這裡。”
“哥哥。”阿音連忙起身去扶他坐下,“我們閒聊呢,沒什麼。”
雲墨剛一落座,就看見了她那小臉,目光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