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已經是七月中旬,今日天氣不那麼熱,阿音正帶著一個斗笠,挽著袖子,彎腰在田間勞作,手裡是改了三改的那把鐮刀,正乾的熱火朝天,腰痠背疼呢,就聽見遠處傳來一句十分不耐煩的抱怨。
“你這又是怎麼了。”阿音頭也沒抬,一手正握著一把野草,手起刀落,割得利落。
絲雀站在籬笆外看著,手裡還撐著一把遮陽的傘,不忘帶上一旁高挑的絲竹。看著阿音如今熟練的樣子,都恨不得鼓掌。
夏小七見她都不看自己一眼,大步走來道:“我生氣呢,你理我一下。”
“馬上馬上。”阿音依舊沒有抬頭,“你先告訴是誰惹你了,讓我高興高興。”
“……”
“噗……”絲雀十分不懂禮數的笑了出來。
夏婼瞪阿音她也看不見,乾脆瞪了絲雀一眼,對方燦燦一笑,連忙道:“奴婢去給小姐端酸梅湯來,是我們郡主才做的,冰著呢。”說完便將手裡的傘塞進了絲竹的手裡,垂著腦袋飛快的走了。
夏婼看見一旁有個小凳子,便自顧自的坐下了,一旁的絲竹往前挪了挪,給她撐起了一片陰涼。
“還能是誰,舒曉晚那個小蹄子唄。”
阿音又割了幾把野草,起身捶了捶腰,意外不意外道:“你還沒打發她麼,都去了幾次了。”
“狗皮膏藥。”夏婼想起來就來氣,一跺腳,“還不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今天一早居然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將人領到我院子裡了。”
“進去了?”阿音一手拿著鐮刀,一手捶著小腰,隔著白色的輕紗看了一眼這一上午的成果,算是差不多了。
“可不是麼,你可沒瞧見那架勢,好像我不原諒她就罪孽深重似的。”夏婼看著她在給自己捶腰,起身走了過去。
“你那六哥哥還幫著她?”
“最氣人就是這兒,你說她給我哥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她都要害死我了,還幫著她。”夏婼說著提著裙子也跨了進去,她來了幾趟了,知道哪些是菜,哪些是草,上次差點踩壞了阿音的蘿蔔纓子,差點兒被她手裡的鐮刀給割喉了。
阿音沉默了一瞬,下一刻便感覺到一個小拳頭不輕不重的捶在她的腰上,不禁一愣,回首便看見夏婼那張雪白粉嫩的小臉,抽了抽唇角道:“你想幹嘛。”
夏婼微微挑眉,冷不丁道:“我能弄死她麼。”
“……”阿音抬手點了她眉心一下,嗔道,“小小年紀,蛇蠍心腸。”
“你也好不到哪裡,見死不救。”夏婼嘟囔道,手裡的力道不減。
“你說什麼?”
“沒什麼,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再不處理她,我就搬來瓊園住了。”夏婼威脅道。
阿音一時覺得好笑:“你要是搬來了,這京都城裡可就熱鬧了,如今外面都說大殿和太子殿下要和好如初了,全是託了你的褔。”
“和好不行麼,非要一見面就喊打喊殺的,多不好。”
“呵呵,剛才是誰在我這兒喊打喊殺的。”阿音說著一把握住了她給她自己捶腰的手,拉著她往外走,將手裡的鐮刀遞給了常四,“她今兒個也算是如願見到你了,會消停的。”
夏婼被她牽著,聞言不樂意的扭了下,卻沒有掙脫:“你說的輕巧,感情她是進不了你這瓊園,專挑我噁心。”
阿音不禁輕笑:“那你就來鬧我?”說著抬腳跨了出來,轉身將她也扶了出來,“怎麼不去鬧你的月哥哥,當初他為了你可是跪了一天,如此情深似海的,還能不幫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