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晚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躺在一旁貴妃榻上的阿音,少女背對著她側睡著,隱隱可以看見那臉色有些蒼白,眼睛上還蒙著白綾,十分安靜的樣子像是睡著了。
“阿音這是……”
“眼睛受傷了。”雲墨坐在阿音旁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殿下安。”舒曉晚這才回過神來,行了一禮:“我聽說阿音找到了,就趕忙過來看看。”說著目光落在雲墨的手上,他的手放在阿音的腰側,卻是在另一邊,讓人覺得他一直握著阿音的手。
他們兩人總是這樣,有一種莫名的曖昧距離。舒曉晚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為什麼,她可以,她憑什麼。我喜歡的喜歡她,我要嫁的也喜歡她!
“眼睛可不是小事,嚴重麼,怎麼傷的?”舒曉晚看見侍女拿了凳子過來,落座道。
慕無塵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此刻坐在床上,衣服寬鬆的敞著,露出胸前纏著的一大片紗布:“被抓傷了眼角,一點皮外傷,養養就好了。”
“什麼抓傷的?”舒曉晚回眸看他,見他衣服沒穿好,有些不好意思的垂著眼簾,關心道:“還有你,怎麼也受傷了。”
阿音蒙著眼睛躺在貴妃榻上,擁著毛茸茸的毯子,裝屍體,她還沒想好怎麼面對舒曉晚。
“我還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慕無塵說著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訊息倒是靈通,來的這樣快。”
“我這些天都睡不好,畢竟阿音是跟我遊湖才會出事的。”舒曉晚垂著眸子,攪著手裡的帕子,小聲道,“那日大殿在湖邊問我,我也是無話可說,所以這些天都叫絮兒留意著阿音的訊息。”
“你倒是有心了。”雲墨微微側著臉,目光一直落在阿音的側臉上,指尖輕輕的摩挲著少女手上纏著的紗布。
阿音的胳膊和腿上有一點兒擦傷,眼睛是沒事,全身上下最大的傷口就是掌心的那一道。
一個十六歲的少女居然用一根弦勒住了一頭成年公狼的脖子,妄圖將它割斷,那是要用多大的力氣,她那小小的手掌,傷口深可見骨,差點兒斷了……
阿音不知道雲墨在想什麼,只是感覺到到的指尖在自己掌心,似乎很在意那道傷口。
“北冥山獵場。”雲墨說著抬手理了理阿音身上的毯子,波瀾不驚道,“阿音這次被人扔在狼群裡,九死一生,若是讓我查出幕後主使,碎屍萬段。”
舒曉晚手心驟然一緊:“狼群?怎麼會被人帶去北冥山的,北冥山在城北郊外呀。”怪不得找了這麼久也沒有找到。
“金鱗池的關隘,進出的商船。”慕無塵不知為何,眸子微微一沉,看著阿音的背影道,“船上已經有人招了,有人收買了他們。”
“誰?”
“你覺得呢?”慕無塵忽然回眸,看著她道。
舒曉晚心頭一突,驀然看他,四目相對,少年眼中的情緒是她未曾見過的:“我猜不出,總不會是金家吧。”原來,他也會露出這樣叫人生畏的目光。
雲墨沒有說話,卻是緩緩抬眸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舒曉晚便如墜入了無底冰窖:我……麼?
“金家麼。”雲墨如有所思道。
舒曉晚一愣,一雙溫婉的眸子看著雲墨的側顏:“我不知道,金公子那日特意趕來,說要用他家的船。”
這是實話,阿音十分大度的想到,金連禮那廝無事獻殷情,明明鋪子裡很忙,還特意跑來獻寶。
“可能。”
“我想不出還能是誰。”舒曉晚鎮定道,“既然阿音回來了,她怎麼說的,這麼多天了,她應該見過綁架他們的人吧,沒有線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