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這個事情,跟慕無塵吵是個體力活兒,反正這廝是贏不了的。可是跟雲墨吵是個心力活兒,吵得時候特痛快,吵完之後就特後怕,也特後悔。
阿音跟雲墨吵完架有好幾日了,到現在也沒緩過來,她也沒想明白自己怎麼就有膽氣跟雲墨吵架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唉。”阿音坐在煙波樓的二樓雅間裡,一手撐著下巴,側眸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幾日春光明媚,天氣晴好,那些已經考完等著判刑……不對,是成績的莘莘學子,開始敞開了在京都城裡溜達了。或許是沒有了心裡負擔,這些日子的京都大街上,到處都是一片意氣風發的景象。
反正離放榜還有半個月了,浪得幾日是幾日。阿音有些鬱悶的想著。
她今天約了梁清和梁四叔喝茶,跟雲墨吵歸吵,事情還是要做的,反正心情不好,要是能套路兩本新話本,打發辰光也是不錯的。
正胡思亂想呢,阿音的眼角便瞥見了兩個俊俏的人影,眸子微微一亮,連忙起身喊道:“梁大人。”
梁清正走到樓下,聞聲抬眸看來,一眼就看見了阿音在朝著她招手,一雙鷹眸不禁含笑,也朝著樓上揮了揮手,然後跟身邊的人說了一句什麼,那人抬頭看來,阿音不由得一愣。
這是……梁四叔?
男子一襲鵝黃青袍,袍角柳葉纏繞,瞧著頂多而立之年,一雙眉眼含著淺淺的笑意,青玉束冠,青絲垂肩,陽光下白皙的面板比女人還要細膩。
阿音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樣的人間尤物到現在還未成親?京都的女子都瞎了不成!
“阿音。”梁清一進雅間,便瞧見她正在倒茶,目光卻很是好奇的一直看著她身後的四叔,“我四叔,你見過了。”
“不不不,大人謙虛了。”阿音擱下茶壺,笑道,“梁四叔風華絕代,怎麼能跟之前那個瘋子相提並論。”
“……”這是吃錯什麼藥了?梁清不禁看了看一旁的絲雀,對方搖了搖頭。
梁文生今日是被外甥女硬拉出來的,本來就沒什麼興趣應付一個小姑娘,但是聽聞阿音這樣說,一雙既英氣,又柔情的眸子不由得泛了笑意:“雁回郡主。”
“正是,梁四叔請坐。”
誰料,梁文生看著她,忽然微微俯身,慢悠悠道:“我覺得我們之間能有故事。”
“……”
“你給我坐下!”梁清眉梢跳了跳,抬手毫不客氣的將他往後一拉。
阿音坐在那裡,眼睜睜的瞧著梁四叔被狠狠的摔在了座位上。
“不是說好了來致歉麼。”梁清一撩袍子便像是一根定海神針一樣鎮住了梁文生,“好好說話,說人話。”
梁文生依舊含笑看著阿音,一副“兒女不孝”的表情。
阿音默默的將面前的茶杯推了過去:“姐姐莫生氣,我這仰慕梁四叔已久,開個玩笑不妨事。”果真這樣好的皮囊也鎮不住他那騷動的靈魂。
這世上,萬事都是有緣由的,就像有些人到現在也還未娶一樣,這粱四叔至今單身也是有緣由的啊。
“仰慕。”梁文生含笑看著阿音,微微挑眉,“小丫頭是不是前幾日在貢院見了我,對我一見鍾情啊。”
“……”阿音自問,自從遇見慕無塵他們之後便沒有在外面耍過流氓了,不由得笑笑,“梁四叔說笑了,雖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那一日我可真沒見到梁四叔的美貌,何來鍾情呢。”
“那今日呢?”梁文生說著微微傾身上前,卻被梁清又給按了回去。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四叔寫那些亂七八糟的書的。”梁清終於問道。
“哦,是傅大人告訴我的。”這個時候總不賣了雲墨,“他去年送了一整套的《前朝十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