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冬日裡,寧靜的夜晚,瓊園裡燈火通明,遠遠瞧著就十分熱鬧。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遠處,瓊園本就靠近東郊,四周草木茂盛,如此距離,那路上的車馬行人,不注意是看不到的。
馬車裡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略沉:“瞧過了,守備如何。”
“尚可,現在人都在前面的蘭廳,阿秋已經先去探查了,那小苑現在沒什麼人。”
馬車的人微微沉吟,沒有說話。
黑衣人微微垂首:“如果她真的是秦氏血脈,主人在擔心什麼呢。”
男子的聲音不由得沉了沉:“先將東西找出來吧。”
黑衣人想了想,還是說道:“主人,如今看來,千機瞞了您很多事情,是不是要……”
“不必了,他姐姐的命在我手上,他喜歡玩花樣,不出格都好說。”男子沉吟了片刻,似乎帶了一絲笑意,“畢竟將他安插在太子身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尚有用處。”
“是。”
馬車裡的人,抬手掀開了簾子,遠遠地看著那熱鬧的瓊園,陰影遮住了他的容顏。
“若真的是秦氏嫡系,如今這樣的局面,也真是有趣了。”
“雲安的兒子,居然會如此大張旗鼓的給她過生辰。”
“是啊,真是諷刺……諷刺的很。”說著慢慢放下了簾子,再無話說。
這輛馬車就這樣靜靜地停在林間,馬車裡有一人,馬車外也只有一人,馬兒輕輕的搖著尾巴低頭正翻找著冬日裡枯草的根莖,找了一會兒覺得不和胃口,便“哼哧”了兩聲,不找了。
晦澀的月光下,一時顯得格外寧靜。
瓊園外寬闊平整的石板路上,漸漸傳來了馬蹄聲和車輪聲,此刻尤其清晰。
樹林裡,馬車上的中年男子顯然已經聽見了,微微蹙眉:“是何人。”
“是慕府的馬車。”
只見慕家的車架緩緩駛來,然後停在了瓊園的大門口。不一會兒一個錦衣公子便下了馬車。
“是慕遠征。”黑衣人說了一句,又看見一個年紀輕的也跟著下了馬車,微微一頓,“還有一個小的,沒有見過。”
馬車裡的人默了默,玩味道:“聽說這位慕大公子重金請人做了煙火,要在今夜燃放。”
“京都城裡不是禁火麼。”
“慕家從前權傾朝野,如今財傾天下,要什麼是做不得的。”男子輕輕一笑,“都說秦氏女有七竅玲瓏心,九曲迴腸,如今瞧著同我說她不是秦氏血脈,我還有些不信了。”
黑衣人默了默,看見慕遠征領著那年輕人跨進了瓊園的大門。
蘭廳裡,宴席已經動了大半,阿音這桌還有兩個位子是空著的,不由得微微蹙眉。
“慕大哥人呢,怎麼還沒到。”阿音說著一臉詢問的看向慕無塵,“子楓也沒來。”
“大哥今早說去城西接慕子楓了。”慕無塵正在抬手倒酒,“慕子楓那小子跟你很熟麼,西城那麼遠,估計還在路上吧。”
阿音嗔了他一眼,下一刻便瞧見慕遠征一襲青衣披著灰色的狐裘,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來晚了。”慕遠征抱拳含笑拍了拍身邊的少年,“子楓說不能空手,便耽擱了一些時辰。”說著目光落在了阿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