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雅居,因為雲鶴的話,一時安靜了下來。
有人想要向阿音那邊看,可是無奈雲墨站在她身前,硬是沒有一個人敢將目光落在阿音身上。
那跪在雲鶴跟前的白衣少年,此刻已然傷痕累累,瞧著面前這架勢,不禁咬牙:“你騙我。”
“本宮為何要騙你,一隻甕中之鱉。”雲鶴渾不在意道,“方才那位姑娘不是喊了‘舒姐姐’麼,你知道雁回郡主的姓名?”
“……”他確實不知道。
“本宮沒工夫跟你耗著,是不是你家大公子求親不成,便因愛生恨呢。”
“雲鶴!”阿音忽然出聲,嚇了眾人一跳,“你胡言亂語什麼。”絲毫不避諱他是當今太子,這裡是眾目睽睽。
金連禮站在人群之中,咧了咧嘴,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卻被一旁的傅煊瞧了個正著,又燦燦的收了回去。
雲鶴也是一驚,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盛怒的樣子,居然如此歡喜,可是下一刻,他眼中的欣喜就被雲墨給擋住了。
“三弟,沒有根據的話,不要亂說。”
雲鶴收回神,隨意道:“本宮不過是猜一猜,畢竟這人是雅居的人,慕大公子何等人物,會讓一個刺客混入其中。”說著微微一頓,“這是刺殺一個郡主的,要是來刺殺本宮的話,他擔當的起麼。”
“太子殿下說的是,在下還真是擔當不起。”慕遠征沉穩而儒雅的聲音自眾人之後傳來,帶著一絲從容不迫。
眾人紛紛回首看去,只見紫衣公子,擁著華貴的紫貂大步而來,卻沒有著急的意思。
阿音循聲看去,不由得一愣,她從未見過慕遠征穿紫色的衣衫,此刻乍一看,那雍容華貴卻也內斂神秘的深紫色,映著那雙處變不驚卻自帶笑意的桃花眼,真的像極了慕夫人。
頭一次,阿音覺得他們母子真的是太像了。
“慕大公子,來的好快啊。”雲鶴抬眸看他,嘴角的笑意帶著一絲陰鷙,他不喜歡慕家的兄弟兩個,就如同他母后不喜歡慕家如今那位妖精一般的主母一樣。
“就如太子殿下所說,有人在我的地方刺殺郡主,我自然是著急的。”慕遠征嘴上說著急,目光卻一點兒也沒有朝著阿音看去,彷彿她根本就不在這裡,之前也沒有因為他跟太子叫板一樣。
“人,本宮已經幫你抓住了,至於要殺還是要放,你自己看吧。”雲鶴話裡話外都是揶揄。
慕遠征淺淺一笑,一雙桃花眼不知道迷倒了在場多少女子,卻見他一抬手,身後一個勁裝青年便快步上前,將那個刺客的繩子給斬斷了。
眾人一愣,那刺客也是一愣,正要起身,就被慕六給壓了下去,單膝跪在了地上。一旁的白衣侍從,連忙的上前,在那刺客的雙手和手臂的地方翻找。
“撕了他的衣服。”慕遠征依舊含笑,彷彿在說“今日的天氣不錯,適合散步。”
阿音疑惑的從雲墨的身後探出腦袋,便看見慕六二話不說的將那刺客的兩隻袖子都撕扯了下來,露出了兩隻單薄的胳膊,一覽無遺。
“哎呀。”有女子輕呼一聲,撇開臉去。
隱約聽見有人說“成何體統”卻終究沒人敢對此提出什麼意義。
“大公子,沒有。”慕六回道,示意將那刺客重新綁好。
阿音瞧著那樣子,便覺得周身涼颼颼的,冷的厲害。
“諸位瞧見了,這人身上沒有我慕氏家僕的刺青,便不是我雅居的人。”慕遠征看著雲鶴道,“還請太子殿下做主,有人混進來刺殺我澤夢山莊的上賓,究竟幕後主使是誰,意欲何為。”
“慕大公子的意思是,此事與你無關。”
“自然無關。”
“就不能是大公子外面僱傭的殺手,混進來的?”
“確實是外面混進來的,只是不是我僱傭的。我若是要殺雁回郡主,有的是機會,不用這麼大費周章。”慕遠征似乎想了一瞬,又糾正道,“我雅居也不是這麼輕易能混進來的,恐怕是有貴人親自帶進來的。”說著那含笑的眸子便落在了那刺客身上。
那人被夏卓打的鼻青臉腫的,此刻又被扯了袖子,冷得很,聞言哆嗦了一下,沒有說話。
雲鶴似乎也沒有了什麼耐心,不耐煩的擺擺手,單刃微微垂首,便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