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巷的馬車上,少女窗簾遮著容貌,柔聲問道:“不知大人有何事。”
“下官進京聽聞郡主住在大殿下府中。”
此刻舒曉晚已經沒有心思去解釋這個誤會了,順口接著道:“我是大殿義妹,自然住在瓊園。”
“下官冒昧,想拜見大殿。”自始至終,袁崇都很有禮數的低著頭,沒有看舒曉晚一眼。
隔著簾子,舒曉晚還是不能平靜,匆匆道:“大殿體弱不愛見客,大人若是有事,直接遞了拜帖就是。”
聽見絮兒道:“走。”
袁崇站在原地,看著瓊園的馬車漸漸走遠,似乎是停在了尚書府的門前,不由得疑惑。
“大人,聽說這位雁回郡主跟舒三小姐交情不錯。”
聞言,袁崇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轉身道:“先回府吧。”
“是。”
尚書府。
舒曉晚一路步履匆忙的往朝春閣去,腦海裡那顆淚痣揮之不去,跟那遙遠的記憶有一瞬間的重合,驚了她的心。
舒曉晚腳步驟然一頓,身後的絮兒差點兒停不住撞到她身上,下一刻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胳膊。
“絮兒,是他麼?”
“小姐說誰?”
“袁……袁郎。”
“……”絮兒也是一驚,“剛才那位袁大人麼?不可能呀!”
“你小聲點。”舒曉晚也是驚疑未定的搖搖頭,“我也知道不可能,當年……當年他明明是死了,二姐姐恨了爹孃這麼多年,不可能有假。”
“只是重了姓氏,小姐多慮了。”
“可是……”那顆淚痣那樣清晰,“當年我也只是好奇,遠遠的看了那人側臉一眼,可是那顆淚痣太叫人印象深刻了。”
“當年奴婢連一眼都未瞧見,更加是不知道了。”
舒曉晚緊緊地抿了抿唇,不相信有人起死回生,可是今早雲墨偏偏問自己提起這個袁大人,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走,我們去瓊園。”舒曉晚說著就要往外走。
絮兒見狀,連忙跑上前拉住了她:“小姐三思,咱們在瓊園留宿了一夜已經很難跟夫人交代了,這才回來又去……夫人要是知道一定會責問小姐的。”
“可是……”舒曉晚還要再說什麼,外面就有侍女匆匆走了進來。
“三小姐,夫人說等您回來,就去她房間一趟。”
舒曉晚站在院子裡,感覺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澆滅了她心裡那燎得正旺的心火。
“知道了。”
舒夫人如今住在樸香苑,雖然京都的時氣已經入冬了,可是舒夫人休養了這些日子已經好多了,不過這下雪天的,是不願下床走動的。
舒曉晚踏雪而來,一進門便看見了坐在床上刺繡的母親。
“母親。”其實母親前些年一直保養的很好,耳聰目明,精神飽滿,要不是二姐出嫁之後沒多久父親身體就每況愈下,斷斷續續的病了兩年,母親如今仍舊是京都城裡叫人羨慕的官眷夫人吧。
“回來啦。”舒夫人放下手裡的針線,聞言道,“先前跟你說的家宴的事情,你同慕二公子說了麼。”
舒曉晚一愣,原以為母親會問留宿在瓊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