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阿音獨自坐在廊下,看著面前的酒壺,又抬手到了一杯。
千機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阿音便獨自一人坐在廊下吃酒,小腦瓜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忽而說道:“其實他也是個不錯的大夫,就是心思太多,麻煩。”
絲雀和絲竹他們站在一旁,都不明白她忽然說這些做什麼,一時面面相覷。
阿音一手端著酒杯,抬眸看著絲竹道:“我要是讓他給你瞧瞧,一定會瞧出一堆麻煩來,只好再等等孫先生了。”
絲竹聞言,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微笑,宛若拂過少女耳畔的微風,了無痕跡。
“你們說,國舅爺想把誰嫁給哥哥呀。”
幾人又是一愣,聽見絲雀說道:“大殿身體一向不好,沒聽說過有誰打他的主意,多半是千機胡說的。”
阿音聞言笑笑,眼中帶著薄薄的醉意,映著月色竟然有一種淡淡的嫵媚:“你敢這樣說他,小心他把你毒啞了。”
“奴婢不過實話實說,小姐莫不是喝醉了。”
“這才哪兒跟哪兒呀。”阿音看著桌上兩個空了的酒壺,抬手將杯子裡的一飲而盡,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深了深:千機今日明裡暗裡什麼都沒說,想來雲鶴那邊還沒有訊息。
有些日子了,連雲鶴都一無所獲,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想來當年的事情太過隱晦,被有心人隱藏的太深了。
阿音一手撐著腦袋:不然去問哥哥?不行,太冒險了。問慕二呢?也不行,這廝在有些方面出奇的敏銳……
思來想去便只有一條路了,找慕遠征吧,他在南疆許久,應該有所頭緒吧。
少女坐在廊下想了半晌,決定過兩日給慕遠征寫信,她有慕遠征的令牌,去哪個鋪子叫人送個信應該不難。
如此,打定了主意,阿音擱下杯子起身道:“不早了,回屋休息吧。”說著便擺了擺手。
川北川南上前收拾起了桌椅,絲雀和絲竹跟阿音進屋,伺候她洗漱了。
絲雀點了燈,看見絲竹在幫阿音寬衣,忽而想起了什麼,一時看著阿音道:“對了小姐,下午奴婢聽管家說,殿下這幾日要給咱們院子派幾個粗使的下人。”
阿音小臉紅撲撲的,聞言回眸看了她一眼:“就幾個下人,為何還要過幾日。”這瓊園進進出出的不像是缺人手的呀。
單說雲墨性子冷清雖冷清,可是嫡長子的派頭卻是足足的,伺候吃飯都十幾個侍女。
嘖嘖……
“好像是大殿說他要親自挑。”
阿音站在銅鏡前,看著絲竹給她換好寢衣,撇了撇嘴:“哥哥還真是小心呢。”
“可不呢。”絲雀說著朝著絲竹招了招手,“奴婢們去給小姐端些熱水來洗漱,小姐且等等。”
“去吧。”阿音覺得今日這慕二的酒有點兒上頭,懶洋洋的應了一聲,便挪去了床邊,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上,胳膊交替著放在床邊,然後將自己的小腦袋十分安逸的擱在了上面。
房間裡燭影輕搖,少女微醺的伏在床邊,十分安靜,像是睡著了。
一陣清風拂過窗欞,帶著初夏淡淡的青草味,甚是宜人。
阿音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敏銳的嗅到了什麼,霍然起身!
“你……”
少年寬大的手掌一下便捂住了她的嘴,一樣略帶醉意的呼吸往前湊了湊,笑道:“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