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凜冬之景,也是魏無道此時心中所想。
天空是漆黑一片,不見浩瀚星宇投射而下的點點的星徽,唯有那懸與頭頂的巨大火球顯現著光熱,但僅僅只是著照亮著窄小的四人世界,而大地是銀裝樹裹,更多的是透露著慘白的凍土。
“咿呀咿呀”
“咦??”
“咿~”
“嗚呼呼”
稚嫩的聲帶帶著各色的情感四下奔走著,但那確實內心情緒的表達,並非真實存在於此的聲音震動。
魏無道無聲的打了個響指,將心象隱去,提取了記憶之中的場景,將自己走過的場景,被記憶下來的城,見過的人的面貌一一復現在了天空之中。
有女神像自天空而降,高舉著火炬,似乎在高喊著勝利二字。
有高達三百米高的金屬結構的塔裝建築從地面隆起,橫跨河道,有壯麗的法國風情自鐵塔下不斷衍生,那是於塞納河南岸法國巴黎的戰神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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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蜿蜒起伏的山巒自此處到彼處,一眼望不到遍及,然而在山巒之上如同沉睡巨龍般的泥土建築卻彰顯了它的風采。
那刀斧交擊,歷經風雨洗刷的古老痕跡,這是昔年抵禦外敵所在的長城,是古之六國修築的長城,是大秦連貫而起的長城,往外是匈奴的埋骨地,往內是戰士守衛的家園。
有橢圓形的巨大多層建築從空中墜落,將四人圍在劇場中心,那一層又一層的石牆圍繞的迷宮之外是層次分明的觀看席位。最高的奢華,中間的緊緻,而最底下則是不加修飾的大理石板。
觀看席位往外是複數的圓拱空窗,八十個圓拱依據幾何規律排列三層,柱形按照多立克式、愛奧尼式和科林斯式的標準順序排列,第四層則以小窗和壁柱裝飾。
這是古羅馬的鬥獸場。
那磅礴的氣勢如此的宣告著他的存在,而在魏無道有心的渲染之下,一切仿若時光倒流。
潔白的大理石在陽光下如同白白色的光華下,是接踵摩肩的觀望者。
隨著鐵柵欄被拉起,渾身肌肉,只留下的些許亞麻布護住襠部的角鬥士從洞口走出,他們神色麻木,那圍觀者在他們出現的時候便高喊著他們的名號。
隨著他們的深入,從鬥獸場的外圍再次開啟柵欄,但這一次放出的卻是猛獸。
兇猛的豺狼虎豹。
角鬥士們或驚慌失措,或面目猙獰,或滿是興奮的奔向預先設定好的武器點,試圖以此搏殺野獸,幹掉競爭者成為勝利者,贏得榮譽以及良好的食物供養。
隨著時間的推進,一切被塗抹上了厚重的血色,分不清是誰的內臟四下飛舞著,反而激起了圍觀者的興奮點,他們大叫著,揮舞著手。
待到一切廝殺聲與進食聲都淪為了夢囈,三個小小的心靈卻是抿起了嘴唇,沒有哭喊,沒有同情,只有思索的神色在流動著。
魏無道見著,也不說話,只是展示著種種因為人而誕生的喜惡。
醫院內,母親懷繞著稚嫩的嬰兒臉上的笑容,父親看望孩子與母親的欣喜。
庭院裡孩子撫摸毛茸茸的小貓時的驚訝喜愛。
街道上,女孩看見高大帥氣的男孩而產生的感嘆,男孩看見美麗豐滿的女性時的失神。
末日的廢墟中,母親將最後乾糧一分數分,交與了年幼的孩子,一同飲下了放入老鼠藥的汙濁的水,而父親尋荒歸來,看見妻兒屍體的難以置信以及絕望。
失去了食物,被迫以身體為工具交換食物的落魄女孩,在經歷了一番蹂躪後將取得的些許乾糧,狼吞虎嚥下的淚水。
拿著槍械棍棒,敲敲打打,眼眸低垂的混混彰顯著男兒的暴虐,以血液與生命換取著領地內的安危與食物的取得,或獵殺異獸,或截殺落單的受難者。
倖存者的避難所中,肩負著百人性命的小團體在仔細商議著節省可使用食物,如何驅逐避難所內的不穩定人員,如何對抗外部的危機,如何取得新的食物來源,而在他們的外面被初步社會分工的人員在或維護工具,或處理食物,或在邊牆之上警惕敵人。
小孩子們也收起了數月前四下散漫的興致,跟隨在大人身後忙活著被分配的任務,那小小的口糧,不被大人責罵便是最大的動力。
誰也不喜歡痛苦。
匯攏萬人,建立起一個獨立王國的要塞之中,身材雄偉的城主攬著千嬌百媚的女眷,與麾下的臣子一共欣賞著臨時編著的曲目,當他飲下第三杯酒的時候,無形的毒素拽住了他的喉嚨,一切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在三天之後,當他身死之時候,他的摯友接過了他的權杖,擁著本該是他嫂子的人在要塞的高處宣佈著領地的易主,而在當晚女人不堪征伐的呻吟響起時,新任城主快意的低語下,陰謀的軌跡才彰顯了他的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