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道睜開了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帳篷頂,再次為室內添了些許溫度後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醒來時,周圍已然是一陣譁然。
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裹挾在寒風呼嘯的呻吟裡令魏無道倍感喧囂。
他彎腰起身,先是小小的檢查了番湯姆的情況、
湯姆的病情還算良好,呼吸順暢,雖然身體依然處於虛弱中但他的人已然甦醒了過來。
湯姆睜著褐色的眼睛溼濡濡的轉動著,嘴唇蠕動了半響都沒有說出話來,顯然他看到了魏無道想要說些什麼,但他現在的身體太過於無力了些。
魏無道看著湯姆,有些為他的甦醒而高興,但看著他這幅口不能言的窩囊樣子卻又不由得嘆了口氣,
“搜救隊的快來了。湯姆,再堅持,在堅持堅持一會兒就好了,山下的治療會好很多。”
魏無道看著湯姆的表現也不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但湯姆的眼神始終轉悠著,飄忽不定。
他無奈之下說道,“湯姆,如果你能夠聽見的話,就閉上眼睛三秒又睜開,兩次”
湯姆聞言依言照做了,這讓魏無道明瞭了湯姆現在的情況。
鍋爐上再次呲呲的作響著,火焰烹煮著器皿,融化著裡面的積雪又從濾鬥裡過濾出純淨的水源,當魏無道準備再次投放麥片煮一碗麥片粥為飢腸轆轆的肚子稍作安慰的時候。
嗤——
一陣帳篷被拉動的聲響後,黑田薰焦急的臉便出現在了魏無道的眼中。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魏無道看了一眼詢問著,將手中的燕麥片包裝袋的口子開啟,從中掏出了一小袋燕麥片。
“不,不好了。有登山者凍死在帳篷裡了”黑田薰有些慌張的說著,這還是她遇見的第一次有人在帳篷裡過夜死去。
“在營地的東南方向?”魏無道下意識的說著,手中撕開小包裝袋的速度緩慢了些許,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勘察到的情況,人的生氣被潛藏在冰縫裡的黑暗所吸走。
“你這麼知道?你去看過了?”黑田薰一臉驚訝的說著,她本想帶著魏無道前往了那地點去看看。
“沒有,我隨意說的……”魏無道不再去看黑田薰,將視線轉向了手中的燕麥片,他繼續了之前的活兒,將麥片倒入了小鍋爐之中,拿起湯匙攪拌著。
這樣的表情讓黑田薰心中有著疑惑,她倒不至於認為魏無道殺害了那個登山者,但為什麼他會這幅表現?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黑田薰有些試探的問道,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魏無道的臉上看著,像是要從他的微表情來判斷出他說話的真假。
“知道了什麼?我能知道什麼嗎?昨天爬了大半天的山,累得我虛脫,還要照顧湯姆,我很累的啊,昨天直接就睡了”魏無道說著,停滯了手中攪拌的湯匙。
燕麥以及有些黏稠了,快好了。
他從湯姆攜帶的食物袋裡取出裝著紅糖小罐子,開啟後往燕麥粥了里加了點糖。
“我明白了,我錯怪你了“
”因為營地出現死亡的情況,和那登山者同隊的幾個歐羅巴人士的情緒很是低落”
“他們打算跟隨搜救隊的直升機返回山腳”
“瓦龍先生,不好意思,我打算和他們一起下去”
“這樣啊,我理解,那麼你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就是來和瓦龍先生道別一下”
幾番相談之下,黑田薰難掩依依惜別之情,但她的打算被打斷了。
山上開始起了霧氣,這是距離那番談話後不過是半小時。
如果說下雪天,搜救隊的還有可能冒著風雪墜落的危險前來營救的話,霧氣掩蓋之下,即使有著訊號彈的輔助只怕也是難以著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