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已經在吐血了。
柏秋寒知道已經自己的傷勢到了很糟糕的地步,劇痛仍在刺激著靈魂、折磨著肉身,但他還活著。
所以不能休息,不能畏懼,不可鬆懈——柏秋寒這樣想著,將靈界源氣引入了第二條經脈之中。
苟建名帶不得不停下來休整了。
意志的力量已經讓這些才經苦戰的遊者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半日,儘管還沒人掉隊,但苟建名判斷已經到極限了,在行進下去,只怕就要被迫捨棄輕傷員,現在的他無法接受非戰鬥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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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為何停下?”聽著苟建名下令,魏雲低聲問道。
“走不得了。”苟建名望向那些即便疲累、眼中卻無半點怨懟的部下與村人,搖了搖頭。
“可是……”魏雲知道自己的頭領在想什麼,但在他、他們眼中,苟建名的安全可比他們的性命重要太多。
“我意已決!”
魏雲嘆了口氣,知道無法再勸,便即下馬,去統計人員物資了。
參戰的八百餘青壯還有近四百存活,而三百多遊者卻只餘四五十人了,得到這個結果的時候,苟建名也不由嘆息,從他構築的“世界”中走出來的孩子們,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成長為他的支柱。
苟建名來不及感傷,便令部下拿來了地圖——這是他管轄這片區域多年花大精力測繪的,雖說不上絕對精確,但在靈元界這個文明幾乎沒有進步的世界中卻仍是貴重之物。
苟建名計算著行動速度,判斷如果遷移隊伍是按預定方向走的話,那自己等人現在已經與之拉開了距離。
在城市與遊者聯盟的夾縫間生存多年,苟建名很清楚明城的行事風格,儘管近二十年有所變化,但一般遊者村人在他們眼中還是與牲畜無疑,自己已經擺明車馬是要引他們過來,在知道自己這方有兩個靈元脫體高手的情況下,想必謝玉吉是絕不會分兵的。
雖然這麼常理如此,但如果可以,苟建名還是想遣斥候探明明城的動向,只是現在以侯建、魏云為首的遊者均是疲憊不堪,而就算他們神完氣足,能不能從瞞過明城軍中的幾大高手還是未知數,苟建名不能再冒這個險了。
“苟兄,我去。”
吳長明見苟建名眉頭深鎖,同樣歷經過不少戰鬥的他自然知道苟建名在擔憂什麼,故而提議道。
“吳長老,我一小小遊者,長老如此,我怎麼過意的去?”
作為靈元脫體的高手,且未在先前的戰鬥中受傷,吳長明可以說是最適合這個工作的了,但他畢竟是遊者聯盟的長老,此來卻已幫了太多,苟建名是無論如何不能開口求助的,現在他卻主動要求,是以苟建名也是心中感動。
“苟兄不要客氣了。”吳長明翻身上馬,高聲笑道:“我空活多年,若是而今讓你們死在這裡了,才讓我過意不去。”
苟建名嘆了口氣,道:“卻不知遊者聯盟中居然有長老這樣的人,先前多有冒犯,還請長老諒解。”
“遊者聯盟從來就與那些城市不同,只是我們忘卻了太多東西,差點墮落得和那些腐爛之物等同。”吳長明搖了搖頭,“反倒是我要向你道謝,我盟絕不會是你的敵人,請你相信!”
苟建名還想說些什麼,吳長明卻已縱馬而去,他看著那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背影,不由感慨,也許遊者聯盟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不堪,但此刻並沒有時間讓他考慮未來的事,他正打算繼續整理情報,卻突然見躺在一旁的柏秋寒面容扭曲,冷汗滿面。
苟建名大驚失色,正待檢視,卻見柏秋寒口吐鮮血,在血跡已經乾涸的衣襟上又添鮮紅。
見柏秋寒如此痛苦,苟建名也猶豫是否要將其喚醒,柏秋寒雖說是賭命,他也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柏秋寒丟掉性命。
“不要動。”苟建名腦中一痛,隨即出現一道混雜著無數聲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