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建名慶幸自己面對不是一個純粹的瘋子,只要可以交流,就有斡旋的餘地,所以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將這尊大神送走。
怎麼才能讓鄭文堅相信自己的無辜?
表現得無知無能就行了。
愚蠢的人會犯很多錯誤,卻也正因為愚蠢,絕對與算計無緣,這正是苟建名一直展現給鄭文堅看的東西。
鄭文堅是靈元界的天才,思維聰慧自不必談,但遊者聯盟長老的身份,卻讓他不自覺地小覷苟建名這樣的人,所以當苟建名的表現切合了鄭文堅潛意識中的觀感之後,這位遊者聯盟的長老也無法避免地遭到了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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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建名知道,鄭文堅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將整座村落探查了一遍,他自然沒有發現柏秋寒的蹤跡,之所以還會出現在這裡,只是他還想做最後的試探罷了。
“長老……那個,有關聯盟支援的事……”苟建名腆著臉囁喏道。
鄭文堅面色一黑,再不想理會這個在他看來依舊如豺狼般貪婪的遊者,他冷哼一聲,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眼見鄭文堅的離去,苟建名癱倒在床榻之上,冷汗不受控制地浸溼了衣衫,儘管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都還在他的算計之中,但沒有人可以算無遺策,與死亡如此貼近的感覺,他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苟建名沒有挪動身體,而是閉上了眼——此刻的他,終於能夠安心睡上一覺了。
直到日上三竿,苟建名才終於醒了過來,並不充足的睡眠並沒有讓他感到神清氣爽,反而讓傷處的疼痛以及空腹感更為強烈,苟建名卻既沒有運轉靈元壓制傷勢,也沒有用放在一旁的藥物食水,而是徑直走出大帳去。
依照命令在附近待命的遊者們,眼見頭領出來,趕忙迎了上來,扶著苟建名的手臂。
“有沒有異動,附近可曾見到那位的蹤跡?”苟建名臉上再無半點面對鄭文堅時的諂媚神色,這個受傷不輕卻仍舊神采飛揚的男子已無需虛以為蛇。
見到苟建名如此,幾名遊者也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就有一人回答道:“方圓數里之內,暫未發現那人的蹤跡。”
“是嗎,那就好!”苟建名鬆了口氣。
“可是大人,我們有必要冒那麼大風險嗎,就為了……”有一人問著,而另外幾人也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
苟建名這兩日的行為自然會招來下屬的不解,只是平時苟建名早就做了各種突發情況的演練,加之這村落本就是苟建名為了那兩大勢力的人物準備的表演舞臺,這才算成功騙過了鄭文堅。
“當然有必要。”苟建名嘆道:“唉,你們……算了,還是先去看看他吧!”
苟建名脫離了兩名遊者的攙扶,擺手示意他們散了,幾人雖然仍不得其解,但對於苟建名這個領導者信任,讓他們遵從了苟建名的命令。
苟建名來到了他的目的地,也就是這村落裡用來關押俘虜的小屋,這裡已沒有夜裡的一片狼藉,不過虛掩的門內仍舊是漆黑一片,透不進半點光芒。
苟建名徑直走進屋中,打燃備好的火折,將這片空間照亮。
看似空無一物的房間,在苟建名扳動隱藏於角落的機關之後,地下便傳來扎扎聲響,苟建名走到屋角,將一塊地板掀起,露出一段通往地下的石梯。
鄭文堅還是如苟建名所想的一樣落入了誤區,忽略了這個曾經來過的地方。
“是我。”苟建名一面喊著,一面走下地道。
樓梯不長,數秒時間就下到了底,而坐在這不大的空間最深處、那懷抱襁褓的青年,除了柏秋寒還能是誰呢?
雖然有了休息的空間與時間,但柏秋寒也不敢輕忽,維持著精神力的他早就察覺到了苟建名的到來,他抬起眼眸,與面前這個大遊者對視著,卻未能從那雙眼中看到任何情緒波動。
“柏先生不用嚇唬我了,我說過我只是想和你談談,並沒有什麼惡意。”苟建名沒有逃避那夾雜著精神力威懾的目光,笑著說道。
柏秋寒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回想著昨夜與苟建名的短短對話。
“會幫我擺脫鄭文堅?”柏秋寒搖了搖頭,“你確實做到了。”
對於苟建名,或者說對於絕大多數靈元界人,柏秋寒都不願意再投注以信任,但從昨日見面到後來苟建名的作為,卻都讓柏秋寒感到了好奇——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靈元界人,那些如同獸畜一般活著的遊者,竟也有這樣的存在麼?
所以他決定聽一聽苟建名所提出的條件,至於這個大遊者有沒有其他花招,他也不在乎了,休息半日戰鬥力恢復大半的他,並不會在意苟建名這個層次的威脅。
苟建名走到柏秋寒身前數米,毫不在意地坐下,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他,在這種距離上,可以說性命都操於柏秋寒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