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斷了思路,加之心中不喜苟建名這盛氣凌人的態度,於是沉聲道:“你讓他們撤了,我要去看看那人!”
“是是,我就讓他們走。”見鄭文堅不愉,苟建名連忙賠著笑,而後又對那幾人吼道,“還不趕快滾,給我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不然當心狗命!”
老者和幾名婦人點頭如搗蒜,再不敢看苟建名一眼,抬起滑竿,轉身便跑回了村中去。
“嘿嘿,長老這邊請!”苟建名再看向鄭文堅時,卻又是一副諂媚的神情了。
陰影遮住了視線,柏秋寒以無神的雙眼看著鄭文堅和苟建名,不發一言。
“柏兄,現在怎麼說?”鄭文堅並未露出嘲諷之色,只是平靜地問道。
柏秋寒卻沒有回答,只是別過頭去,躲開了鄭文堅的目光。
“如此……”
鄭文堅沉吟一瞬,忽而運起靈元,一掌便向柏秋寒面門拍去。
這一掌來得毫無徵兆,讓一旁的苟建名大驚失色,柏秋寒一臉惶然地掙扎著,卻似無法從捆縛中脫出,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掌臨近。
掌風將柏秋寒的頭髮吹得揚起,鄭文堅的手掌停在柏秋寒眉心之前,卻終究沒有落下去。
“苟先生,還請不要給他飯食,一兩頓不吃餓不死的。”鄭文堅收回手掌,平靜的表情中不顯露半分情緒。
“好的好的,我定會叫人嚴加看管,長老還請這邊走。”苟建名臉上仍殘留著驚慌,似乎被鄭文堅爆發出的靈元嚇得不輕,就連引路的動作都變得有些慌亂起來。
鄭文堅眉頭一皺,不再多言,便隨著苟建名的指引向村中走去。
“果然是試探!”柏秋寒剛才的舉動自然是裝出來的,當然他也是在賭,賭鄭文堅不會殺死自己,雖然輸的可能性很小,但這畢竟是將性命作為賭注押上,而且是在柏秋寒已經恢復到可以自行掙脫這捆縛的情況下,若是在旁人看來,勢必難以理解吧!
柏秋寒卻還是這麼做了,那依舊是他的好奇心在作祟,他想要看看,苟建名究竟要將這場表演進行到什麼時候,那個帶著小人面具的傢伙,眼底的平靜可以瞞過別人,卻無法欺瞞精神力強大的柏秋寒。
所以柏秋寒願意去小小地賭一把,如果不看到這場戲的後續、如果不能看到隱藏其後的答案,他的內心便不會爽快。
就在柏秋寒思索間,他所乘的馬車便已經被遊者們領到馬廄之前,遊者們解下栓馬的繩索,便將柏秋寒和小葉連帶空車一起鎖進了馬廄旁的小屋之中,從頭到尾,這些遊者都是面無表情,似乎不論是鄭文堅的出現、還是一臉諂媚而毫無尊嚴的首領,都無法對他們的內心產生什麼影響。
不過這些遊者的表現只能讓柏秋寒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而已。
隨著太陽落山,屋外逐漸熱鬧起來,而灼熱的空氣卻無法侵入這黑暗的小屋中半分,只有小葉那細細的呼吸聲停留在這片空間中。
“這樣才像你啊!”在這黑的寂寥裡,柏秋寒的識海中響起了界靈的聲音。
“像我?我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對未知事物的答案充滿好奇,當然修煉也是,想要看到更高的風景不才是你想要的嗎?又怎能被路途上的小小挫折所阻擋呢?”
柏秋寒默然,如果聽不出“她”的勸誡之意,那他就白修煉這麼多年了,然而就算是精神力強如他,也終有一時無法越過的心之高牆。
“想不通的事情可以慢慢去想,但是在這之前,不能將本心都丟失了,就如同曾經的‘我’一樣。”
“不要……迷失……嗎?”柏秋寒笑著,輕聲回應道:“我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情了,要揹負的罪,也許無可避免,卻不能將之以為必須,否則只會在不想要的道路上漸行漸遠。”
“在我消失之前,多想看到你變得足夠強大啊,我的……”“她”的最後兩個字無比輕微,就算是在他的識海中,卻也無法聽清。
就在柏秋寒想要問明之際,那被突然推開的木屋大門,卻打斷了他的問話。
柏秋寒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在月光映照下,門口那張帶著些微酒氣的面龐上依舊有一雙清亮的眸子,而在那雙眼睛之中,依舊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只是這一次,卻有了商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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