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和餡餅!
血和肉。
當這兩種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東西聯絡在一起時,周陽就明悟了很多東西來。
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耳邊迴盪著一些字眼。
這或許是最初的汙染,是一切的源頭。
究極夢魘重傷,從盤城離開後,跌倒在這裡。
祂具備著超凡的力量,攪亂了真實與虛幻,祂被當成了神只。
於是,祂的血,被煉成了葡萄酒,祂的肉被製成了餡餅。
而整個避難所,被扭曲成了“天國”。
他看向鐘樓。
無數的烏鴉撲騰著翅膀,黑色的羽毛飄落好像下了一場美麗的黑色的雪。
怪物們猙獰爪牙,揮舞著長長的觸手向周陽撲殺過來。
而周陽用手敲了敲臉上的面具,一時間,影子之中伸出無數雙手,緊接著上百人從影子之中走出。
他們呼嘯著張口,吐出恐懼和夢魘,那些怪物一瞬間被阻擋,只能眼睜睜看著周陽一步一步地走向鐘樓。
鐘樓略顯破舊,厚實恢宏的灰白色牆體的角落中已經爬滿了青苔,透過殘破玻璃裝飾的窄小視窗可以看到許久未經打掃的樓道上已經掛上了蛛網,一隻只蜘蛛在蛛網上爬行。
周陽並沒有著急進去,他拿出災厄金幣,向上一拋。
金幣在空中翻騰跳躍,落在掌心。
是花面!
周陽面不改色。
然而下一刻金幣翻轉,又變為人頭。
這讓周陽很是詫異。
可是金幣很快又在變化,從人頭轉為花面。
它就好像是失控一樣,不斷地翻轉著,直到周陽合住金幣。
災厄金幣無法判定進入其中發生事情的好和壞。
又或者是好壞兼有。
周陽收起金幣,旁若無人地走進了門洞中。
大廳裡擺放著狹長的楊柳木桌,上面裝飾的蠟燭只剩下了燈芯,花朵早已枯萎,食物只存殘痕,長條桌上厚厚的灰塵似乎昭示著它經歷的時間。
周陽從大廳向上。
白色的樓梯旋轉向上,藉助微小的縫隙隱隱可以看見穹頂上一抹藏青色。
周陽拔出木削,釋放靈瞳,一步步向上走。
黑夜的影子在他身後不斷拉長,宛如夢魘在向他張牙舞爪,而身上緊披著的大衣被風輕輕吹動而後揚,像是張開的半邊唇,將影子幻化的夢魘吞噬乾淨。
他的身後,始終存在著魘。
只是不敢靠近周陽而已。
當他向上走時,靜下心來去聽,能聽到許多魘的竊竊私語聲以及它們慌不擇路東奔西跑發出的簌簌聲響。
在周陽眼中,這些魘都不重要。
因為他才是最大的魘。
影子吐出那企圖吞噬他記憶和一切的魘。
它滾落在地上,順著臺階不知掉落到什麼地方去。
階梯上行,但光芒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