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只有黑色,星河被烏雲遮擋,月光被黑暗吞沒,在這黑暗的天地裡,一抹夕陽殘照般的刀光一閃而過,彷彿點燃了天空,赤紅的刀光在黑暗裡,成了不詳的顏色。
在刀光未曾應照天空之前,他就已站在山巔高聳的神像上,遙望著遠方天空,即便天空被那名為黑夜的黑色帷幔遮擋,但他依舊虔誠地看著,似是供奉著一尊神只。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一頭黑髮如烏雲般隨風飄散,刀鞘在頭髮下若隱若現,握著刀的手,乾癟、蒼老、如鬼爪一般。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在他的身後,一個青衫少年一動不動地站著,彷彿亙古以來就站在他身後一樣。
刀光照著他的臉龐,輪廓俊郎而妖異,彷彿盛開的雪蓮。
刀光直取他的頭顱而來,而他手腕一轉,劍未出鞘,以劍鞘阻擋。
“是的,我來了。”
孟章的聲音傳出,天空被月光撕裂一角,天地忽然明亮起來,兩人的聲音被呼嘯的風遠遠吹走。
他忽然轉過身來,身上撕裂的衣帶將刀和手腕纏繞在一起,握刀的手,已是青筋凸起,不斷顫抖,並非因為懼怕,而是欣喜。
兩股超凡力量在碰撞,它們同出一門,卻互相是對手,因為究極可以有很多位,而皇帝有且只能有一位。
刀光是赤紅色的,而刀卻是黑色的,黑色的刀鞘,黑色的刀柄,漆黑的刀身,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突然抽刀,刀身大方光彩:“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你的刀?”
孟章怎麼會知道刀的名字,就像他不知道眼前的人的名字一樣。
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他只需要知道對方是一位序列三的公爵就行了。
面對序列三的公爵,他也不會生出懼怕,即便他現在僅是一位序列二的騎士。
“不!”公爵虔誠的望著刀,那鋒利的足以刺破黑暗的刀身,在風中發出如同鬼哭一般的嘯聲:“這是我的命!”
他好像和這口刀融為一體,連他說話之時,超凡力量加持在刀身上,照亮黑夜下的兩個人。
公爵無論做出怎樣的舉動,都如刀一樣鋒利。
他走過來,刀聲呼嘯而過,略帶癲狂的笑著:“來吧,來吧,像你最初殺人那樣,將所有的超凡力量伴著一腔熱血傾注在劍上,這樣你才不會被我殺死,而這樣,殺掉你的我,才能成為弒君者。”
皇帝的序列四,是弒君者。
孟章望著他,只覺得好笑,活像是一位馬戲團裡逗笑的小丑,驟然間,他拔出寶劍,劍光閃爍,超凡力量刺破黑暗,衝耀星斗。
只是一劍,對面的人,連刀帶人,一分為二。
鮮血應照殘陽如血,是盛開在地獄的花朵。
“皇帝的……劍。”公爵命喪於一劍之下。
孟章收劍入鞘,超凡力量斂入劍鞘之中:“廢話真多。”
他望著墜落神像下的對方的頭顱,轉身離去。
“你太弱了。”聲音如風中吹動的浮萍一樣越飄越遠,
而就在此時,腳下突然有一道烏光飛來,烏光之中,宛如惡鬼模樣的公爵正撲向他的眉心。
孟章全盤接受下來,這是公爵的本質,他的本質與公爵的本質在逐漸融合,只需要完全消化,他就可以晉升序列三。
他緊握劍鞘,風雪在他身後,推著他前進。
“看來,盤城裡的那傢伙,吸引來了很多人呀,我得快些了。”
神像之下,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旅店,旅店破落,卻是荒原裡唯一的旅店,能夠抵禦身後那狂暴的風雪。
他一走進來,就看到了許多人。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看著推開房門的自己,望著自己手中的劍,然後移開了目光。
他的劍並未出鞘,卻給人一種詭異之感,像是舊時代的騎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