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不想再跟他說那些臊呼呼的話題了,聽來聽去心裡容易躁動,就說:“割麥子的錢我給你吧。”
陶元寶說:“說好不要錢了的,你給我幹嘛?怕我賴上你是不是?”
“一碼歸一碼,花錢割麥子那是理當應該的,不給錢咋行呢?”柳葉梅很認真地說道。
“咱倆誰跟誰呀?再說了,我打賭輸了,還應該給你錢呢。對了,柳葉梅,你……你那個……”說著說著,陶元寶一臉壞笑。
柳葉梅望著他,說:“你壞心眼子是不是又冒泡了?”
陶元寶說:“那可不是壞心眼子,是正事呢,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嘛。”
“我答應啥了?”
“你不是答應給我生給兒子嘛。”
柳葉梅臉上一陣羞紅,罵道:“死東西,滾一旁去!那不是暈暈乎乎說的夢話嘛,誰讓你當真了。”
陶元寶說:“你又在耍我是不是?”
柳葉梅說:“本來就是說笑著逗樂子嘛,誰讓你當真了。”
“可……”陶元寶剛想說啥,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
陶元寶按鍵放到了耳朵上,嗯嗯哦哦地接聽了,然後結束通話電話站了起來,說:“上頭的人又去店裡挑刺了,我得趕緊去救火。”
“啥事?咋還救火呢?”
“以後再說吧,來不及了。”說完急三火四地躥了出去。
柳葉梅坐在麥子上,聞著水泡麥粒子發出的怪味兒,頭腦有些發暈。
她起身走出了屋子,拿個板凳坐到了院子裡,突然就想到了韓兆寶老婆的事情。
難倒真的像陶元寶說的那樣,她被蔡疙瘩那個傻侄子領跑了,私奔了,一起過日子去了?
可也未必為真,陶元寶滑頭滑腦的一個人,他的話不足信。但看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嬉鬧,一臉認真,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再想一想,韓兆寶的老婆也的確是沒了蹤影,而蔡疙瘩老家那個傻侄子,也就此消失了,這難倒僅僅是巧合嗎?
不,肯定不是!這之間肯定有一定的瓜葛聯絡。
按理說,在農村,一男一女勾搭成奸,私奔他鄉,那也是不足為怪的事情,關鍵是這事發生在了他們李家,就不能等閒視之了,特別是之前又發生了蔡富貴奶奶墳墓神秘被盜那事,就更讓人多慮了,不得不讓人心生猜疑,一定是蔡疙瘩那個老奸巨猾、無惡不作的老壞蛋心存私念,從中作祟,暗中操縱了這一切,其良苦用心再明顯不過,那就是為了他們老家子子孫孫的興旺發達,毀了李家的祖墳風水,這樣一來,後果可就嚴重了,簡直不堪設想……
越往深處想,柳葉梅就越發覺得不寒而慄,她暗暗咬牙,下定決心要把這事兒掏出一個來龍去脈來。
可想來想去,她又犯起難來,這事問誰都難得實情,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蔡疙瘩的老家,暗中跟蹤,私下打探,肯定就能搞個水落石出,澄清事實真相。
可自己一個女人家,咋能撇得開家呢?還有村裡的一攤子事情,也不好撂下挑子走人啊!
最終,她覺得還是韓兆寶去最合適,他去名正言順,合情合理,自己老婆丟了,被人拐跑了,做男人的去查詢,那是無可厚非的。
可又該咋樣跟他說呢?
這話確實不好開口,特別是現在又是麥收農忙季節,村裡又只有他一臺收割機,也是耽誤不起的,他少掙了錢倒是小事,關鍵是誤了村裡人的搶收搶種,大部分家庭的男勞力都外出打工了,如果沒有機器幫忙,準得誤了農忙。
柳葉梅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越想頭腦越懵,越琢磨心裡頭越亂,幾乎亂成了一團亂麻,不管咋扯都扯不開了。
這時候她特別想跟尤一手談一談,想聽聽他的意見,讓他幫著理順一下思路,也好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於是柳葉梅洗把臉,穿戴齊整,出了門。
她先去了尤一手家,見大門緊鎖,冷冷清清。就直接奔了村委會去了,到了近處,見裡裡外外的門全都敞著,進去一看,只有鄭月娥一個人在值班。
鄭月娥見是柳葉梅,又把頭埋下看書去了。
柳葉梅倒是裝得大度,問鄭月娥:“你值班呀?”
鄭月娥不鹹不淡地說:“不值咋辦?村長安排的。”
柳葉梅問:“村長來過嗎?你見過他沒?”
鄭月娥說:“他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來了,他老婆得了毛病,聽說是很嚴重,咋好扔在醫院裡不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