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你再坐會兒吧,有些話還想著跟你好好聊聊呢。”大柱子娘跟在後頭說。
柳葉梅說:“話都已經跟你說了,你自己好好在心裡掂量一下吧,我還有事呢,要去忙了。”
“那好……那好,你先忙吧,已經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這又讓你操心了,真得好好答謝答謝你呢,大妹子!”大柱子娘誠心誠意地說。
柳葉梅頭也不回,說道:“用不著答謝的,等著大柱子結婚的時候,別忘記請我喝杯喜酒就行了。”
大柱子娘喜顛顛地說:“那是……那是……不但要請你喝喜酒,還要大柱子給你買大鞋呢,說起來你還是他們的紅娘呢,要是沒有你在中間撮合,還不知道是個啥模樣呢。”
柳葉梅臉上有了一絲喜色,說:“好……好……那我就等著穿兩個年輕人的大鞋,喝他們的喜酒了。”
來到了大街上,一陣涼風迎面吹來,柳葉梅打了一個寒戰,心裡不禁嘰咕道:這都已經是夏天了,又陽光明媚的,風咋會涼颼颼的呢?吸一下鼻息,竟然覺得有絲絲的溼氣在裡頭……
難倒真的像黃仙姑說的那樣,還有大雨在後頭?柳葉梅仰起臉,轉動著脖子滿天際看著,竟然找不到一絲一縷的雲彩,湛藍一片。
那溼氣越來越濃,打在臉上都有些溼漉漉的感覺,伸手摸一把,黏糊糊的,翻開掌心一看,明晃晃全是水。
又是一陣風掠過,把柳葉梅的頭髮吹得紛紛揚揚,散亂了起來。
她舉手攏了攏額前的頭髮,一股腥鹹的味道竟飄然而至,清晰地鑽進了鼻孔,進入了腹腔。
這味道聞上去很特別,又似曾熟悉,但具體是從哪兒發出來的又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味道是隨著風飄過來的。
柳葉梅仰頭望一眼樹梢,見風是從東南方向刮過來的。風不大,剛剛能把樹葉吹拂得搖搖擺擺,就像無數只小手在跟自己打著招呼。
那風恍然間就幻化成了一隻柔軟的手,牽引著柳葉梅往前走去。她呆僵著臉,直楞著眼,腳步輕移,漫無目的走出了村子。
當她爬上了村前的土坡,抬頭往前望一眼,這才知道不遠處就是水庫了。心裡突然就有了一個想法:那腥味兒就是從水庫那邊傳過來的,一定是,錯不了,會是啥呢?
水臭了?
餿了?魚死了?
腐爛了?
還是……
柳葉梅身不由己地往前走去,到了壩上往水面一看,見滿庫的水隨風盪漾著,波光粼粼,濤聲陣陣。
由於連續陰雨的緣故,水質的確很混濁,但還不至於腐臭。
再手扶著壩體欄杆,往水面上仔細瞅瞅,連一條活魚的影子都不見,更何況是死魚了。既然沒有死魚,哪兒來的腐臭氣息?
她再次蹙起鼻翼,哧哧地用力吸了吸鼻息,注意力就被引到了水管所的那幾間房子上,心裡忽然間就篤定,那氣味兒就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柳葉梅便身不由己地朝那邊走去,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引力在牽扯著她,使得她想停都停不下來,雖然看上去腳步有些漫不經心,但卻毫不遲疑,熟門熟道就進了院子。
站在院門口,柳葉梅朝裡面張望著,這地方自己並不陌生,也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了。小時候經常來玩不說,長大後到坡下幹活,也經常進院子來歇腳,順便討水喝。就在幾天前,自己還因為“公幹”,跟著尤一手來值過幾次班。
當然值班的真正目的並不在防汛上,吃吃喝喝不說,還各有所思,做了一些該幹或不該幹,或骯髒不堪,或直接不要臉的事情……
想著這些,柳葉梅苦笑著搖了搖頭,一陣風颳過來,頭腦清醒了許多,恍惚間覺得那都是些似夢非夢的故事,過去了就成了泡影,看不到,抓不著,幾乎連想的必要都沒有了。
太陽在頭頂之上光燦燦照著,感覺著熱辣了許多,曬得她汗津津的,緊跟著也口渴起來,嗓子眼裡幹得直冒火。
於是她朝著老王頭的辦公室兼住所的房間走去,等慢慢走近了,才看清房門緊閉,像是鎖死了一般。
柳葉梅心裡就覺得好奇起來,這光天化日的大白天干嘛要鎖門呢?難倒是午睡了不成。
她放緩了腳步,無聲無息靠了過去,深躬下了腰,緊貼著門縫,往裡面打探著。
還不等看到啥,她鼻息間竟然聞到了一股強烈的魚腥味道,不是那種惡臭氣息,而是油炸鹹魚的香腥味兒。
看來老王頭肯定在這兒,或許是剛剛煎了鹹魚,吃飽喝飽,上床睡覺了。她並不急著喊叫,而是把耳朵側貼上去,靜心聽了起來。
這一聽,就聽出了名堂,裡面竟然傳出了急促的喘息聲,還有男人那種要死要活的悶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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