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一手問她:“咋了?害怕了?”
柳葉梅說:“這有啥好怕的。”
尤一手問:“那你緊張啥?”
“誰緊張了?”
“沒緊張你貼得那麼緊幹嘛?”
“想得倒美,誰跟你貼得緊了,只是想跟你說說話罷了。”
“說話,想說啥?”尤一手問她。
柳葉梅說:“老混球,你可真厲害,想得那麼周到,看上去差點都快把高所長感動死了。”
尤一手說:“別看表面,那些東西就像變色龍。”
柳葉梅說:“你這樣做,不但是變相給他送了禮,還為他創造了一個很好的巴結領導的機會,真是一箭雙鵰了。”
尤一手說:“現在這個世道,不傍棵大樹咋成?啥事都做不了。”
柳葉梅:“你說他這樣的人也能提拔?”
尤一手說:“只要他把老王頭拿下,就百分百把握了。”
“這樣的人也能當局長,真是……”柳葉梅接著話鋒一轉,問:“你說,他給老王頭錢的時候會咋說呢?”
尤一手說:“他肯定說,你一個人待在這荒山野嶺的生活不容易,我看過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來的時候帶錢也不多,手頭這點錢你收下,也好幫著你改善一下生活。”
柳葉梅說:“可他不把求王縣長的事兒挑明瞭,人家咋知道呢?還等於不白送嗎?”
尤一手說:“我不跟你說過了嘛,他們這些人精明著呢,幹正事不成,做這些投進鑽營的事情能耐可大著了,具體的做法,怕是咱們連想都想不到。”
柳葉梅說:“那可也難說,他那麼精,幹嘛事先就沒想到給老王頭送錢的事情呢,還不是多虧了你指點啊。”
尤一手說:“你咋就知道他沒想到?說不定心裡早就有想法了,如果我再不把錢掏給他,怕他就伸手向我們借了。”
柳葉梅說:“他伸手要的話,可就沒面子了,看起來還是你厲害啊!”
尤一手冷笑一聲說,故作深奧地說:“我再厲害,也敵不過人家算計啊!有時候人不能單純看能力的大小,關鍵還要看所處的位置。”
柳葉梅不再說話,只是隨著尤一手往前挪動著腳步。一陣冷風掠過,竟感覺寒意刺骨,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尤一手不時拿手電朝著水面照射著,一道亮白的光柱掃來掃去,偶爾有魚躍出水面,發出或大或小的嘩啦聲。
兩個人默默地走著,等到了大壩正中時,尤一手停了下來,對著柳葉梅說:“其實,高明堂今天夜裡來,跟老王頭套幾乎只是意外的驚喜,其實他來的真正目的還是為了你。”
“你胡說啥呀?”
尤一手說:“不是胡說,不信你等著瞧,過一會兒,他一準在你身上耍花招了,這是肯定的。”
柳葉梅嬌嗔道:“你就別在那兒瞎琢磨了,盡把人往壞處想。”
尤一手說:“不是我往壞處想他,這是必然的事情。”
柳葉梅問:“你咋知道?”
尤一手說:“感覺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