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巴老頭趕忙站起來,說:“我這裡有吃的呢,還用得著你們自己帶了。”說完緊步進了裡屋。
不等柳葉梅把帶來的東西全都擺到茶几上,老頭手裡端著兩個大碟子走了出來。
當他把碟子放到茶几上時,三個人這才看清,碟子裡分別裝著一隻黃橙橙油滋滋的燒雞,跟一對油光光的烤豬蹄。
在這荒郊野外的水庫邊上,一個乾癟的老頭子,能隨手拿出如此豐盛的菜餚來,這使得柳葉梅更加疑惑起來。
一切準備停當,四個人圍坐在了茶几前,準備吃喝。
尤一手跟柳葉梅坐在茶几內側的沙發上,楊絮兒跟乾巴老頭王漢倉各自坐一把木椅在外側。
那老頭看上去侷促不安,額頭上佈滿了明晃晃的細汗,身體僵硬地往外趔趄著,就像楊絮兒身上帶有強電流似的。
待到尤一手開了開了酒瓶,老頭又突然想起了啥,嘴裡哦的一聲,說:“先等一等……等一等……”起身進了裡屋。
沒過幾十秒鐘的樣子,乾巴王老頭就返身走了回來,雙手抱著一瓶白酒,輕輕放到了桌面上,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別人給帶來的一瓶酒,也不知道孬好,開啟來一起嚐嚐吧。”
尤一手瞄一眼,誇張地叫了一聲:“我靠,五糧液啊!”
老頭問:“咋了?村長您喝過這酒。”
尤一手瞪大眼睛說:“這……這可是名酒啊!”
老頭說:“啥好酒不好酒的,不就是點辣水嘛,喝著嗆人,喝下去難受,才不稀罕喝那玩意兒呢。”
尤一手問:“你自己不喝酒?”
老頭搖搖頭,說:“不喝。”
尤一手說:“你知道這瓶酒多少錢?”
老頭又搖搖頭,說:“愛多少多少,反正又不是我花錢買來的。”
尤一手問:“是啥樣的親戚送給你的?”
老頭期期艾艾起來,眼裡有亮光躍動了幾下,含糊其辭地說:“就是一般的親戚……一般的親戚,沒啥……沒啥……喝吧……喝吧……村長你不是已經餓了嘛。”
尤一手邊開啟五糧液邊說:“看來你這親戚不簡單呢,我敢說,不是高官,就是大款,老王你說是不是?”
老頭笑著搖了搖頭,啥話都沒說。
不知道是處於禮貌,還是這瓶酒讓尤一手產生了聯想,不知不覺中對這個貌似猥瑣的老頭有了一種特別的鄭重。他手握起酒瓶,第一個就為他倒酒,並且還是起身站立著。
這老頭卻有些不識相起來,手捂著杯口,推辭道:“不行……不行……我真的的不喝酒……不喝酒的。”
尤一手說:“那不行,今天必須喝,你知道為啥要你喝嗎?”
老頭繃著嘴搖搖頭。
尤一手有板有眼地說:“老王,今天我們三個來,一是來防汛值班;二一個嘛,是代表著村兩委班子成員,以及村裡一千多號村民來為你接風洗塵的,你說這就咋能不喝呢?你要是不喝,那能對得起我們的一片心意嘛,你說是不是?”說完,尤一手依然站著,酒瓶對著王老頭。
乾巴老頭一聽這話,激動異常,連臉上的肌肉都不停地抽動起來。他瞄一眼對準了自己的酒瓶子,覺得那就像一個陰森的槍口。於是趕緊把眼睛挪開來,討好地望向尤一手,吶吶地說:“好……好……那我就喝……喝……”
誰知喝過一杯後,老頭竟然感情迸發,一掃之前的拘泥尷尬,熱情洋溢地跟他們聊了起來。
尤一手隱隱看得出,這個王老頭其實是個簡單之人,並不是那種深藏不露的神秘之人,於是就徹底放開來,跟他邊喝酒邊套起近乎來。
再一杯酒下肚,這個老王頭嘴上把門的就開溜了,衝著尤一手說:“喝吧……喝吧……喝完屋裡還有一瓶呢。”
尤一手說:“你親戚一次就給了你兩瓶呢?出手可真夠大方的。”
王老頭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酒意,擺擺頭,輕描淡寫地說:“這有啥……這有啥,不就是兩瓶酒嘛。”
“我說老王……王老哥,送酒的是你家啥親戚呢?對你這麼好。”尤一手好奇得心裡直癢癢。
“哪兒是啥親戚啊,宋局長唄。”王老頭脫口而出。
“宋局長?哪兒的宋局長?”
王老頭眯縫著眼睛說:“就是……就是水利局的宋局長唄。”說著,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燒雞,補充道,“還有那雞……那豬蹄,都是他送過來的。”
“老王,宋局長是你家親戚?”尤一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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