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指了指抽屜那沓錢,對著曹山妮說:“你把那錢一張不剩地全帶上,跟著我和你舅舅走。”
“姥姥,去哪兒?”
“去給你爹孃贖罪,也為你換個潔淨之身,免得你也被邪氣沾染,跟著成了傷天害理的罪人。”
土裡土氣的姥姥竟然說出瞭如此高深莫測的話,驚得滿臉淚光的曹山妮差點兒跌掉了下巴。
姥姥催促道:“別犯傻了,趕緊走,走吧。”
曹山妮回過神來,疑問道:“姥姥,您說的都是啥呢?這錢到底咋了?我咋就會被邪氣沾染了?”
姥姥說:“不是都跟你說了嘛,那錢是毀了別人的性命換來的,那是沾了血的刀啊!你要拿到手裡去花,那就等於繼續去行兇啊孩子!”
曹山妮不再說話,把錢從抽屜裡拿出來,裝進了一個粗布兜裡,隨著姥姥上了三輪車。
舅舅發動三輪車,加大油門,直奔著鎮上去了。
柳葉梅聽到這裡,渾身冰涼,毛髮倒豎,禁不住問楊絮兒:“去鎮上了?他們去鎮上幹嘛了?”
楊絮兒說:“他們去鎮上買燒紙了。”
柳葉梅不解地問:“買燒紙還用得著去鎮上了?”
楊絮兒說:“那個老太太頭腦很清醒,知道村裡的小賣部沒有那麼多存貨,就直接奔著鎮上的大超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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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梅接著問:“她要買多少燒紙啊?小賣部裡就沒那麼多的貨?”
楊絮兒說:“肯定沒有,咋會有那麼多呢?”
“到底買多少?”
“兩千塊錢的。”
柳葉梅吃驚地問道:“她買那麼多燒紙幹啥啊?”
“買完燒紙後,老太太又自己掏錢買了些酒肉,然後招呼兒子開車,去了曹木匠兩口子禍害孩子的那個水庫壩上。”
“他們去祭奠那個棄嬰?”
“是啊,到了那裡後,兒子先把滿車的東西卸下來,然後又返回到了鎮上。”
“咋又返回去?”
“燒紙太多,一趟拉不了。”
“老太太先跟黃曹山妮在路邊燒了一些紙,再跪下了嘰嘰咕咕了半天。直等到他兒子拉貨返回了,才把老太太背到了壩下的溢洪道那邊,三個人一起找到了那個用爛石埋孩子的洞口。”
“老太太倒也心誠。”柳葉梅感嘆一句。
楊絮兒說:“是啊,找準了位置後,老太太就跪在那兒苦苦哀告著,請求那個死孩子寬恕,說冤有頭債有主,別再折磨後來的人了,讓他就地成仙,做個逍遙鬼就行了……”
“老太太那樣做,完全是為了曹山妮,她是擔心那小鬼繼續折騰吧?”
“不是咋的,又是奠酒,又是貢菜的,那個心誠勁就別提了。單是那兩千塊錢的紙就燒了整整一天。”
柳葉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楊絮兒:“對了,柳葉梅,曹木匠家的閨女曹山妮這會子去哪兒了?”
楊絮兒說:“姥姥把她接到了自己家裡,後來就不知道了。”
柳葉梅嘆一口氣,悲慼地說一聲:“可憐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