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又對著大柱子娘叮嚀了一番,才放開步子走出了院子。
走在街上,柳葉梅心裡就嘰咕起來:尤一手你這個老狐狸,可真是狡猾到家了,不但摳出了自己知道的四千元,竟然把該給大柱子家的兩萬塊錢又截留了一半,這也太黑了點兒……
可反過來一想,如果不是他尤一手出面,大柱子家怕是連這一萬塊都撈不著,那才叫一個憋屈呢,只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說到底尤一手黑一點也是有情可原的。
這樣想著,柳葉梅心裡便平和下來,朝著曹山妮家走去。
到了曹山妮家,見院門緊鎖,門板上貼著兩張皺巴巴的黃表紙,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問過東邊鄰居,才知道曹山妮被她姨家表姐接到城裡去了。
想著曹山妮眼下的境況,柳葉梅心裡一陣陣悲涼悽悽,這女孩真是命苦,才三天不到的工夫,先失去了娘,又失去了爹,只留下了她孤零零一個黃毛丫頭,老天對她的確也過於殘酷了點兒,以後的日子該咋過呢?
柳葉梅又回到了村委會,一進門,尤一手就笑嘻嘻地望著她,看上去一臉輕鬆。
“咋就笑成那樣了?傻了吧?”
尤一手說:“柳葉梅,今天中午咱到縣城去下館子吧?”
“下館子?為麼要下館子?還要去縣城?”柳葉梅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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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一手說:“柳葉梅,咱今天是開門大吉,喜事連連呢,無論如何也要祝賀一下。”
柳葉梅一時摸不著頭腦,問:“那會子還撓頭上火的呢,這眨眼的工夫就來喜事了?”
“可不是!”
“啥喜事?你說來我聽聽。”
尤一手說:“這第一個吧,是我剛才接到鎮上紀委王書記打來的電話,說是我被舉報的那事兒徹底消停了,用他的話,那叫煙消雲散了。”
本來柳葉梅自打去縣城找了吳法義回來後,心就一直懸著,等著有好訊息傳過來,可始終也不見迴音。聽到尤一手這麼一說,心裡就熱乎起來,想到這個吳法義果然能耐不凡,真就出手給擺平了,就問:“是上頭給壓下來了?”
尤一手搖搖頭說:“不是。”
“那是咋回事兒?”
“是告狀的人主動撤回了舉報信,並承認自己沒有調查清楚,只是聽信了那些道聽途說的謠言,結果才誣告了尤村長。並狠狠誇了我一頓,說我尤一手是個好人,好乾部,這些年為老百姓做了很多很多的好事。”尤一手說完乾笑了兩聲,接著神情猥瑣地說,“你說人這嘴巴真是神奇,就那麼兩片肉兒,一張一合的,說啥就是啥,就跟女人那玩意兒一樣神奇。”
柳葉梅聽了前邊的話之後,心裡就像刮過了一陣涼颼颼的風,把一些花兒啊草兒啊的都颳得一乾二淨,空空蕩蕩的失落起來。
“看看你,發啥呆呢?人家不告我了,你還不高興了咋的?”
“我在想,那人……那人他咋就突然不告你了?”柳葉梅掩飾著自己的失意。
“這還用得著想,他現在由主動變為了被動,被咱牢牢控制了,不得不主動退下陣來,就這麼簡單。”尤一手自信地說。
“這就是說告你的那個人肯定是他了?”
“不是他還能是誰?現在因為兒子打人那事落在了咱們的手裡,稍有不慎,他家棵獨苗就會落入大牢,對他來說那可不是小事,那哪還敢擰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