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畢後,用鑷子翻看了一陣,便對著尤一手說:“沒事的,骨頭都沒傷著,裡面就更沒有問題了。”
尤一手就說:“那好,你就給他搽足藥,包起來吧。”
沒幾分鐘的時間,胡大海就利利索索包紮好了,放下手裡的工具後,他問尤一手:“村長,你看這樣行了吧?”
尤一手扔下菸頭走過來,一打眼就搖著頭嚷嚷起來:“不行……不行……這咋行呢!”
“那……那您的意思是?”
“繼續包,包得越嚴實越好,把剩下的那些繃帶全都包上去!”尤一手命令道。
不等胡大海停下來,尤一手迫不及待地就走到了裡屋的北牆角,再次撥通了吳有貴的電話。
鈴聲一響,對方就接起了電話,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怎麼樣?大柱子他沒事吧?”
尤一手說:“胡大海來給細細看過了,說是暫時沒生命危險。”
“那以後呢?會不會落下後遺症?”
尤一手訥訥了一陣子,說:“那就不好說了,胡大海一個小赤腳醫生,他可不敢隨便下結論。”
“唉,這是可麻煩了。我剛才打了兒子的電話,逼樣的玩意兒肯定知道自己闖下禍端,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手機都關機了。”
尤一手心裡冷笑一聲,他知道這種時候,一定是吳有貴暗示兒子躲起來了,嘴上卻關切地說:“你趕緊打發人去找找吧,他可千萬別再想不開,萬一出點啥意外,咱咋過?”
“是啊……是啊……這不,我已經打發人去找了。對了,村長,大柱子那邊咋樣了?跟他們談攏了沒有?”
尤一手嘆一口氣,故意渲染道:“咋說呢,人家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莫名其妙地就差點兒送了命,放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一開始哭得死去活來的,非要報案不可,好說歹說,才答應私聊。”
“那他們打算要多少錢?”
尤一手說:“現在給多少錢,都沒法彌補他們心裡的痛了,哭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呢。勸了半天,大柱子爹才停下來,還算仗義,說是看在祖祖輩輩住在一個村子的份上,私了就私了了吧。”
“那錢的事兒呢,他們談了嗎?”
“一開始說是要十萬。”
“啥?十萬!”
“看看把你給急的吧,我告訴你,如果換成是別家的孩子做下這孽,怕是二十萬都拿不出手,你知道不?”
“可……可也太多了點吧。”
“後來我就耐心給他講道理,真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最後一步步才把錢數降了下來。”
“降到多少了?”
“三萬!你覺得咋樣?這幅度夠大吧?”
聽上去吳有貴還是嫌多,賴聲賴氣地說:“村長老兄,你看……你看能不能再少一點兒。”
尤一手氣惱地說:“培全啊,這你就太過分了吧,你兒子闖下這人命關天的大禍,那可是要蹲大獄,吃牢飯的,我敢說,如果真要是進去了,怕是十年八年都不為過,再往深處想,萬一大柱子有個三長兩短,他還不得償命嗎?”
吳有貴說:“不是說沒事嘛,等慢慢好了,充其量不就是留個傷疤嘛。”
“那好吧,你既然這樣說,這事我就不管了,反正道理我都跟你講明白了,愛咋著咋著吧!”尤一手極不耐煩地說。
“別……別……您可千萬別不管,我又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吧,覺得掙點錢也不容易,能少拿點酒少拿點,你說是不是呀?村長老兄。”
尤一手責問道:“你以為錢是萬能的是不?”
“不是……不是的。”
“都到了這般田地了,破財免災才是正事,你還摳摳腚眼,咂咂指頭的,咋就把錢看得比命還重呢?咋就那麼不明智呢?”
“不是呀老兄,你別誤解,千萬別誤解,一切都聽您的,聽您的行了吧。”吳有貴直著嗓子喊道。
“那好吧,我就再豁出這張老臉,昧著良心去給問一問,看能不能再降一點兒。”說完扣了電話。
默默站在原地五分鐘,再把電話打了過去,告訴吳有貴,說人家大柱子一家人夠通情達理的,也算是有情有義,答應再給減兩千,就兩萬八了。
這一次吳有貴爽快地答應了下來,說:“那行……那行,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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