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坐在車裡,傻愣愣望著,心裡一陣犯堵。
等那人抓到錢回到車前時,見柳葉梅仍坐在車裡,就衝著她大喊了一嗓子:“你還坐在裡面幹嘛?”
柳葉梅傻傻地問一聲:“你……你那腿這不好好的嗎?”
那人利索地開門上了車,白她一眼,理直氣壯地說:“我好好的咋了?”
“你不是說殘疾嗎?”
“是殘疾呀,腳趾頭少了半根。”那人說著,發起橫來,“你趕緊下車,趕緊了,別耽誤我做生意!”
柳葉梅感覺自己像是受了侮辱一般,邊下車邊嘰咕道:“啥也好拿來騙人,明明好好的,卻少自己是殘疾人……”
那人發起狠來,氣勢洶洶地吼道:“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再不下試試,非把你拉去賣了不可!”
柳葉梅頭皮一陣發麻,下了車,站在路邊,再次朝著那人打量一眼,心裡納悶起來:上車的時候,看上去還是個很善良的一個人,咋一轉眼就變得一臉兇相了呢?難道城裡人就是這樣,說變就會變?
很快,柳葉梅就重新調整好了心態,自我勸慰道:自己是來辦大事的,相比之下,這點小事算啥?再說了,自己也沒吃多大虧,不就是二十塊錢嘛,人家就順順利利地把自己送了過來,這不就行了嘛……
這樣想著,心情就漸漸舒暢起來,抬腳進了賓館大廳。
剛剛邁到富麗堂皇的大廳,柳葉梅就有了一種虛渺的感覺,連雙眼都有些昏花了。
正犯著傻,一位身材高挑,模樣俊俏,身著石榴紅旗袍的美女迎了上來,燕語鶯聲地問一聲好。
柳葉梅連聲說著好好。
美女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問道:“這位大姐您是來住宿的嗎?”
柳葉梅拘泥地點了點頭。
美女突然問道:“您是從鳳凰鎮的桃花村來的嗎?”
柳葉梅一愣,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你是咋知道俺從哪裡來的呢?”
美女接著問:“您是叫柳葉梅吧?”
“你連這個都知道?”柳葉梅更是一頭霧水了。
美女甜甜一笑,說:“是您就好,大姐您請,請跟我來。”
柳葉梅隨口問一聲:“不是還要登記嗎?”
那位美女說:“您就不需要了,已經有人為你登記過了。”
柳葉梅大腦一陣虛空,簡直都有些不著邊際了,問道:“是誰給登記的?”
美女一笑,說:“對不起,我暫時不能告訴您,因為我們賓館是有規定的,不能隨便透露客戶的秘密,請您原諒。”
柳葉梅哦一聲,隨著旗袍美女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邊走柳葉梅邊嘀咕著:其實本來自己就不該多嘴多舌地問人家,多餘了不是?除了自己要找的吳法義還能有誰?
可再往深處一想,覺得也許是另外一個人,會不會是讓自己傾心傾意的李朝陽呢?
等進了房間,旗袍美女客套幾句便退了出去。
柳葉梅站在床前,四下裡打量著,突然覺得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再拉開房間門,朝著外面看了看,也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
閉緊門,返身回來,又推門進了洗手間,轉著圈地仔細看著,依然是從前的模樣,就連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兒都一模一樣。
於是她斷定,這次住的跟上次是同一個房間。
她禁不住泛起疑惑來——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
一個幾層樓的大賓館,房間多得自己數都數不清,偏偏就兩次住進了同一間房,這的確是有些蹊蹺。
琢磨來琢磨去,柳葉梅斷定,一定是他們有意識這樣安排的,可這個人是誰呢?
李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