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葉梅再說啥,楊絮兒譁然撩開被子,坐起來,扯開嗓子撒潑道:“丁有餘,你還有臉說,快去死吧你!”
柳葉梅的話不亞於一個威力奇大的炸響在耳際,直把丁有餘這個七尺漢子震得魂飛魄散,腿一軟,猝然撲倒在了床前。
“你看看你那個熊樣子,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卻裝著一肚子花花腸子,說……你給我說……你那病從打哪兒得來的?你說!”楊絮兒咆哮道。
丁有餘跪在那兒,渾身顫抖,埋頭不語。
柳葉梅對著楊絮兒說:“楊絮兒你也不要那麼兇,讓他慢慢把話說清楚。”然後又轉上丁有餘,冷颯颯地說,“都到這份了,你也用不著迴避啥了,大丈夫敢作敢當,咋做的就咋說吧,用不著掖掖藏藏的了。”
丁有餘抬起頭來,目光慌怯地看一眼柳葉梅,再望向媳婦楊絮兒,嘴唇翕動了一陣子,才擠出一句話來:“楊絮兒我錯了。”
“說吧,你是咋錯的?”
“其實……其實我是無意的,真的是無意的,稀裡糊塗就……就那樣了,楊絮兒……我真該死……真該死,你就饒我這一回吧……饒我這一回吧!”丁有餘磕頭求饒道。
“丁有餘,你先把那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清楚了!”楊絮兒嗓門又大了起來。
“那好,我說……我說……”
“丁有餘,你可要老老實實,有啥說啥,再胡編亂造,錯上加錯,不用說楊絮兒饒不了你,我也饒不了你,不把你送派出所裡去才怪呢!”柳葉梅大聲咋呼道。
“我說實話,一定說實話……”丁有餘耷拉著腦袋,把他有可能導致他沾染性病的過程說了一遍——
那是個雨天,雨小得很大,還颳著七八級的大風,工地上就停工了。難得有個休息的日子,工友們就趁機三一團,倆一夥搭幫結夥去逛街了,屋裡只剩了丁有餘一個人。
丁有餘是個不善言談的人,平日裡很少與人交往,這時候就沒人喊他一起出去玩,而他自己也覺得閒著沒事出去閒逛蕩也很無聊,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睡一覺。
於是,就虛掩了門,三把兩把扒光了髒兮兮的外衣,只剩了內衣內褲躺到了床上,用一床單薄的被單把自己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閉眼睡了過去。
正當他睡意沉沉,美夢連連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音,那聲音節奏感極強,並伴有男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和女人抑制不住的咿咿呀呀聲……
那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在吹氣泡,飄飄渺渺的,卻又那麼真實。一會兒遙遠到了天邊,一會兒卻又真切地迴旋了耳邊。
一開始丁有餘以為是在夢中,屏聲斂氣傾聽著,唯恐稍有驚動,嚇跑了那夢境。
突然間,女人卻喊了起來:“啊……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隨即一個男聲喊道:“讓你叫……讓你叫……麻痺滴,老子非搞弄死你……搞死你個浪貨……”
丁有餘一聽這聲音,料定一定是發生了兇案,嗷地大叫一聲,翻身從床上爬了起來,驚恐萬狀地循著聲音望去,卻看到了既令他羞愧難當,又心慌意亂的一幕——
同村的工友劉老三正赤膊上陣,渾身掛滿明晃晃的汗沫子,就像一條跳上岸的大魚一般,一聳一聳地躍動掙扎著。
而下的身下,正仰面躺著一個白嫩鮮活的女人,女人的雙腿高高翹起,就像兩根蠟白的旗杆,在颶風的吹動下,不停地搖擺著……
丁有餘不眨眼地看著,雙目痴呆,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女人突然停了下來,嗷嗷叫著,完全是一副要死的模樣。
麻痺滴,敢情是被捅刀子了!
喜歡山野那些事兒請大家收藏:()山野那些事兒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