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知了像是也懷揣了滿腹的心事,吱吱啦啦地叫喚個不停,直叫得柳葉梅心煩氣躁,忐忑不寧。
等到太陽就要爬到柳樹梢時,一輛錚亮的小轎車才疾馳而來,一腳剎車停在了柳葉梅跟前。
靠近柳葉梅一側的車窗玻璃徐徐落下,露出了一張戴著墨鏡的男人臉,咧嘴一笑,說一聲:“上車吧。”
柳葉梅內心抑制不住一陣喜悅,趕忙拉開後門,彎腰鑽了進去。
坐定後,望著那張被墨鏡遮去了半邊的臉,問道:“幹嘛戴那麼個黑乎乎的眼鏡,俺都差點認不出來了。”
“真就認不出來了?”李朝陽迴轉過身來,笑眯眯盯著柳葉梅問道。
“可不是咋的?李朝陽,你變了,真的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李朝陽了。”
“那你告訴我,我哪兒變了?”
“哪兒都變了,裡裡外外都沒以前的樣子了。”
李朝陽嘆息一聲,說:“咋能不變呢?環境改變人嘛,這是自然規律。”接著油腔滑調起來,說,“不過吧,身上的零部件沒有變,還是老樣子,你要不要驗證一下?”
柳葉梅嗔責道:“去你的,哪還有心思跟你瞎鬧,我有急事找你呢。”
“啥急事?又遇到啥麻煩了?”
“嗯,不是一句話半句話能說清楚的。”
“柳葉梅,你是不是故弄玄虛呀?啥事情那麼複雜,再說了,我開的是公車,停在這兒說話也不合適呀,萬一遇到熟悉的人,可就麻煩了。”
“不就是說說話嘛,有啥麻煩的?”
“你不懂了吧,這叫公車私用,單純在縣城轉悠一陣倒沒啥,可到了鄉鎮性質就變了。更何況車上還坐著一個大美女,這要是傳出去,那還不炸鍋呀!”
“又沒幹嘛見不得人的事兒,有啥好炸鍋的?是你做賊心虛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傳到那個“醋罈子”耳朵裡面去,還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呀。”
“照你這麼一說,可不敢隨便鬧著玩了,萬一弄出點啥閃失來,俺咋能擔待得起?”
“也沒想的那麼嚴重,不過還是小心點好。”李朝陽想了想,然後說,“走,咱找個僻靜的地方說去。”
“去哪兒?”
“轉轉看看再說吧。”李朝陽說完,發動車,一腳油門駛出了車站。
小轎車三轉兩轉,駛出了鎮駐地,又拐上了一條並不寬敞的沙路,一直前行,開進了一片齊刷刷的高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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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令柳葉梅油然想起了昨日裡跟高所長開車在樹林裡“談案情”的那件事。
不覺內心一蕩,雙頰隨即滾燙起來,預感到今天或許又該在發生些“出格”的事情了。
說起來,自己也是真心喜歡小白臉李朝陽,況且都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他親近了,有時候還真的想,特別的想。
再說了,為了弟弟,為了父母雙親能過上安生的日子,就算是獻上自己的“清白”又有啥呢?更何況已經沒有“清白”可言了。
然而,事實並非如她想象的那樣,絲毫沒有按照她的構想思路去發展。這多少讓她感覺有一些失望。
李朝陽一直坐在駕駛座上,與柳葉梅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面無表情地聽她講述了弟媳與老師長期廝混的故事,以及自己想託他調離那個禽獸老師的想法。
聽完後,李朝陽待著臉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著“你說的這事吧,說難也不難,但辦起來確實不容易。你有所不知,教育部門是政府機關,人事調動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程式非常複雜,首先要提請局辦公會研究透過,然後再報請勞動人事部門審批,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的確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