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蘭子反倒安然起來,期期艾艾地說:“家裡的羊丟了,五隻……五隻羊,一隻都沒剩。”
“啥時候丟的?”
“昨天夜裡?”
“聽到啥動靜了嗎?”
“沒有,門窗都關得結結實實,一點動靜也沒聽到。”蘭子說著,轉身望了柳葉梅一眼。
“這次好在只丟了羊,沒傷著你的人,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你說是不是啊?”尤一手別有用心地安慰道。
蘭子卻嚶嚶哭起來。
“你就別哭了,只要人沒事就好,羊丟了可以再養,可人毀了就一切都完了,你說是這個理不?”
“可那羊……那羊是俺男人的命根子,俺把……俺把他的命根子弄沒了,等他回來還不……還不要了俺那命啊!”蘭子抹著眼淚說。
“操,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幾隻羊嘛,他就要你的命了。再說了,丟羊的又不只是你一家,剛才西衚衕裡房豐裕家娘們兒在路上截住我,說是昨天夜裡也丟羊了,丟的比你家還多,足足六隻,你說人家心疼不?可人家比你想得開,我勸她幾句,她就回去了。”
“那還能……還能就白白丟了呀?你們就不管了?”
“管,誰說不管了?”
“那咋個管法?”
“還能咋個管法?只能報案唄,讓派出所來人查。”
“都查了好幾回了,不是連根賊毛都沒抓著嗎?那些丟了的東西還不是白丟!”
“蘭子,我可實話告訴你,就算是破了案,你那羊也不一定找得回來,你可別指望太多。”
“只要賊抓到了,那羊不就交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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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個屁!你以為那羊還拴在賊家裡呀?早就出手給賣了。”
“那賣的錢呢?”
“錢?錢被他們花光了呀。”
“那不是白抓了嗎?”
“沒白抓呀,賊被判了刑,關進了大牢裡,他就不能再繼續偷了。”
“那還管啥事呢?我家的羊全都丟盡了,讓他偷也沒得偷了,這不是白費勁了嗎?”
“那你還想咋樣?”
蘭子突然又哭號起來,一邊哭一邊叫嚷道:“你說……村裡養你們這些幹部幹嘛呀?連個賊都管不住……連只羊都給看不好……管不好就該……就該村裡給賠償……賠償……”
尤一手一臉平靜,不溫不火地說:“蘭子,我你放明白些,我們當幹部怎麼了?我們又沒拿你家一分錢,我們吃的是集體財政,你懂不?再說了,當幹部的也不可能每家每戶去給你們把守羊圈吧?也沒那個義務。你還想讓村裡給你賠?那不是做夢嗎?我看你呀,就別在這兒胡攪蠻纏了,該幹啥幹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