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身上的血怎麼會流出了?”
“肯定是被老鼠咬死了。”
“那該是個多大的老鼠呀?嚇死人了!”小寶驚呼道。
“老鼠就是再大,它也沒人的本事大,用不著害怕它。”柳葉梅邊安撫著兒子,邊站了起來。
她先把籠子的門全都放開來,再進屋抓了糧食,撒到了院子裡,咕咕咕的喚了起來。
餓了一夜的雞們歡騰雀躍地奔了過來,爭先恐後搶食起來。
柳葉梅打眼一看,雞明顯是少了。
她搬個凳子坐下來,耐下心來細數了好幾遍,最後才確定是少了兩隻雞,並且少的還都是兩年以上的老母雞。
這個賊也太厲害了,他不但能夠無聲無息就把雞從籠子裡掏了出來,並且還能黑燈瞎火地分辨出哪是老雞、哪是母雞,這樣的能耐是一般人能有的嗎?
再往深處想,他是咋進的院子呢?
又是怎麼開啟的雞籠子?
難道還隨身帶了刀子,就地把雞殺掉了,可那雞為啥連叫都不叫一聲呢?這事兒可真是蹊蹺了。
還有,既然那賊進了院子,一定會探聽屋裡的動靜,那他會不會聽到自己跟尤一手酒後胡來的動靜呢?
會不會……
所有這一切,在柳葉梅腦海中形成了無數個大大小小的問號,飄忽著,跳躍著,直至把她攪得心亂如麻,神思恍惚,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
心不在焉地給兒子做了早飯,看著他吃完後,便打發他去了學校。
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把昨夜裡搗騰得一片狼藉的屋子重新拾掇了一番。突然覺得很累很乏,好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可心裡總像是揣著一個欲死欲活、垂危掙扎的老鼠。
那老鼠上躥下跳,躁動不安,簡直就跟瘋了一般,使得她坐臥不寧,心慌意亂,哪還能睡得著呀。
起起臥臥折騰了幾次,乾脆爬了起來。
都這時候了,蔡富貴還沒有回來吃飯,會不會發生啥意外了呢?
柳葉梅心裡越發躁亂起來,她來到了外屋,舀水洗把臉,再梳理了一番頭髮,照著鏡子穿戴齊整後便出了門。
當她來到村委會時,不見蔡富貴的影子。
四下裡掃視一遍,偌大的院落裡,只有最東頭支部辦公室的門開著,柳葉梅就想著過去跟吳支書聊一聊,自己都是快要當村幹部的人了,提前跟支書交交心,套套近乎還是很有必要的。
但反過來一想,他那個破支書當的也叫一個窩囊,簡直就是一個擺設,實實在在的一個傀儡,這一點全村的人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吃屎的毛孩子都曉得。
這樣說吧,要是來個外地人,隨便找個在街上撅腚和尿泥的孩子問一聲:你們村誰說了算?小孩子一準會說:是尤一手說了算!
想到這些,柳葉梅拔腿往回走。
可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門外響起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
眨眼間,那個人就闖進了門。
柳葉梅見是上次丟了羊的蘭子,剛想跟她打一聲招呼,不料她卻一頭扎進了柳葉梅的懷裡,哀嚎大哭起來:“柳葉梅啊……這回俺可慘了……五隻羊……全……全沒了呀……”
“蘭子,咋著了?別哭,慢慢說……慢慢說……”柳葉梅順勢摟住了淚如雨下的蘭子。
蘭子只管悲痛欲絕哭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屋裡的吳支書聽到了外面的哭聲,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翹首望著,大聲喊道:“幹嘛呢這是?一大早的,嚎哭個啥?”
柳葉梅回過頭來,說:“哦,吳支書您在這兒呀,是蘭子,好像是她家的羊丟了。”
蘭子這才抬起頭,淚眼婆娑地哭號道:“支書啊……五隻……五隻羊呢,全沒……沒了……連啥時丟的俺都……都不知道呢……嗚嗚……”
“先別哭了,進屋再說。”吳支書說著,扭頭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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