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至於。”
“俺就是覺得對不住俺男人,對不住俺婆婆。唉,老驢草的,他把俺一輩子的清白都弄沒了……”許翠翠又傷感起來。
柳葉梅撫摸著她平滑的後背,說:“這事吧,如果你去報了案,那就等於公佈於眾了,弄得老少皆知,你男人,你婆婆自然也就瞞不了了,不是等於把你逼向絕路嗎?”
“是啊,我也知道,那樣的話我也就活不成了。可……可……如果不去揭發他,讓他沒事人一般,沒準他還會糟蹋村裡姊妹們。”
“你也真是,為這點事就不活了呀!值嗎?現在事情都過去了,就當啥也沒發生就是了,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反正準生證都已經拿到手了,等你男人回來,一起生個孩子,就算過去了。”
柳葉梅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僅僅是在安撫許翠翠,並且還有為尤一手解脫的嫌疑在裡面,接著說,“還有關鍵的一點,你已經拿了人家的錢,那意義可就全變了啊。”
“變了?變成啥了?”
“連性質都變了,原來算是強x,可你一旦收了錢,那就等於是賣身了,意義可不就全變了嗎?”
“那……那……我不要他的錢,給他退回去!”許翠翠目光突然變得僵直情起來。
柳葉梅勸慰她說:“翠翠,你就別感情用事了,那樣做,只能是把你往火坑裡推,一點好處都沒有。女人就是這樣,只能打掉牙往肚子裡咽,一旦把事情張揚出去,啥結果咱先不說,只是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給淹死,就算淹不死,保準你一輩子都透不過氣來。”
許翠翠氣得臉色煞白,咬著牙根罵道:“那個老流氓,算是便宜他了!”
柳葉梅見許翠翠開始退步,繼續潑著冷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人陰險得很,你跟他來硬的,白搭!只能是自己白吃虧,說不定他就會下咋樣的毒手呢!”
許翠翠徹底軟了下來,坐在凳子上,呆呆地半天沒說一句話。
柳葉梅又幫他打掃了一下屋裡的衛生,就對她說:“翠翠你也不要多想了,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埋得越深越好,知道了嗎?”
許翠翠點點頭。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抽個空去看看坡下的麥子,好不好?”
“嗯,你去吧。”
“忙完我再回來陪你,你自己啥也別想了,可別讓姐擔心,記住了嗎?”柳葉梅臨出門前,再次叮囑道。
許翠翠嘴角擠出一絲笑容來,說:“你放心好了,現在俺也想通了。”
柳葉梅點點頭,邁步出了門。
眼看著天色將晚,柳葉梅加快了腳步,先去了東坡的麥田。
到了地頭一看,齊刷刷的麥子長勢喜人,齊刷刷平整如毯,穗穗籽粒飽滿,麥芒直立,已經有了淺黃的熟色。
她心中油然有了滿滿的成就感,心情也跟著舒暢開來。
可沒多大一會兒,柳葉梅情緒突然又黯淡起來,她竟然想到了那個死去了的水管員老於。
是啊,自己如果不去耍陰招逼迫他放水澆麥子,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死去呢?
那麼一個耿直豪爽的“戰鬥英雄”,在戰場上都沒被子彈打死,卻被自己的一個壞心眼子給“淹死”了……
自己跟個殺人犯還有啥兩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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