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來,一到夜裡,那個黑影就在我眼前飄來飄去,從沒間斷。昨天晚上,我安排了人躲在我家院子裡值班,他還是照樣來了,不等值班的人反應過來,人早就翻牆跑了。竟然還給我留下了不祥的東西,很瘮人,他是在警告我,在詛咒我。”尤一手面色焦黃,驚悸不已。
“啥東西?”
“一隻雞,一隻血淋淋的死雞!”
“雞?啥雞?”
“一隻死雞。”
“啥樣的死雞?”
“蘆花公雞。”
柳葉梅一愣神,忙問:“那隻雞呢……那隻雞呢?”
“瞧你,這是咋了?一驚一乍的。”
“我問你那隻雞呢?”柳葉梅大聲問道。
“當晚就被孫大力、範玉祥他們煮了吃了。”
“吃了?”
“嗯,吃了,我還搭上好幾瓶好酒呢。”
“在哪兒吃的?”
“在我家東屋啊,瞪眼扒皮的你這是咋了?”
“那雞毛呢?”
“你找那些爛毛幹嘛呀?想用它續棉被嗎?”尤一手怪怪地打量著柳葉梅。
柳葉梅一把拽住了尤一手的胳膊,著急上火地說:“走……走……趕緊領我去看看……看看那些雞毛。”
“幹嘛……幹嘛……柳葉梅你是不是瘋了?”尤一手邊掙脫邊喊著。
柳葉梅鬆了手,雙目呆滯地望著尤一手,聲音打著顫說:“你知道不知道,那雞……那雞……很有可能是我們家的!”
尤一手被澆了一頭霧水,問柳葉梅:“胡說八道!你怎麼就知道那隻雞是你們家的?”
“好好的一隻雞不見了,你說能到哪裡去?”
“那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那隻死雞啊!”
“是,肯定是!”
“瘋了……瘋了……”
“走……趕緊走。”
“去哪兒?”
柳葉梅死死拽住了尤一手的衣袖,用勁往外拉扯著,說,“趕緊去看看……看看……”
尤一手只得隨著她去了,先去找了參入吃雞的孫大力,然後又在孫大力的引領下,去了村東的河壩,從壩底找到了那堆所剩無幾的雞毛。
柳葉梅一打眼,便蔫了,一屁股坐到了爛石渣上,痴痴地望著那堆雞毛髮起呆來。
尤一手彎腰瞅著柳葉梅的眼睛問道:“是你們家的雞?”
“是。”
“你瞅準了?”
“錯不了。”
“不就是一隻公雞嘛,又不下蛋,丟了就丟了,何必心痛成那樣?”站在一旁的孫大力說。
“那可不只是一隻……一隻雞的事啊。”柳葉梅聲音在打顫。
孫大力接著說:“是不是黃鼠狼乾的?把你家的雞咬死了,然後拖到村長家裡了。”
“孫大力,天下有那麼厲害的黃鼠狼嗎?除非它真的成精了。”尤一手接話說。
“可誰會黑燈瞎火地去柳葉梅家偷一隻雞,殺死後,再穿街過巷地送到村長家呢?那不是吃飽了撐得慌嗎?”
“這事可也難說,也許真就有人會那麼做。”尤一手望了望柳葉梅,疑問道,“可這個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