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葉梅哽了一下,噓一口氣,接著說,“那不也是被逼的嘛,我就是想換一種方式,打敗他們!”
“嫂子,那種方式太髒!”
“我那是在演戲,演戲你懂不懂?”
“好了,你騙不了我,一切盡在我的掌控中。”毛四斤說完,大踏步朝前追去,嘴裡喊著小寶的名字。
整整一個晚上,柳葉梅都沒睡好,翻來覆去想著心事。
前半夜,她想的幾乎全都是毛四斤對自己的警告,她覺得那小子一點兒都不理解自己的處境,純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可又覺得他是個好人,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
想來想去,思緒又飄飄忽忽飛到了小白臉李朝陽身上。
他咋就這麼無情呢?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悄然消失掉了,難道是自己跟他的關係暴露了,才受處分調走了?
難道是他對自己厭煩了,偷偷離開了?
難道是……
有好幾次,她拿起了手機,撥了號碼,卻就是沒有勇氣按下去。
就這樣三番五次折騰著,一直熬到了天亮。
當她大睜著乾澀的眼睛,望向灑滿了陽光的視窗時,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去一趟縣城,去找李朝陽,也好當著他的面,問出一個實情來。
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柳葉梅把兒子託付給二嬸的時候,故意撒謊說蔡疙瘩丟了,都好幾天不見了人影,想到城裡去找一找,實在不行,就去縣裡的電視臺問一下,看能不能幫著打個廣告找一找。
說這些話的時候,柳葉梅的臉上明顯有些不自然,目光躲躲閃閃的,不敢正眼看二嬸的臉。
二嬸聽了柳葉梅的話,頭也沒抬一下,只管擇著手裡的爛韭菜,嘰咕道:“那個老驢熊,丟了才好呢,值當得上電視找了?”
柳葉梅說:“嬸,咋說他也是蔡家的人。”
“狗屁,他壓根兒就不是蔡家的種。”
“嬸啊,不管怎麼說,畢竟是奶奶把他帶過來的,也跟著蔡家姓了,總不能死活不管了吧?”
二嬸吭哧了一下鼻子,忿忿地說:“你還說他是蔡家的人,咱蔡家人的臉全讓他給丟盡了!”
“可咱總該對得起奶奶吧?畢竟是她親生的。再說了,咱要是不管,村裡的老老少少會咋樣看咱們呢?”柳葉梅說這話時,臉上看上去很沉靜,內心裡卻在奸笑。
二嬸倒是蹬鼻子上臉的當真了,拉長臉奚落道:“就你孝順了,還去上電視登廣告,我看你是閒的難受了!”
“我可不敢不去,自打老疙瘩失蹤後,蔡富貴整天陰著個臉,好像是我把人給弄丟了似的。”
“那他為什麼不去找呀?”
“也不是不找,只是這一陣子他又是值班,又是寫稿子的,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找。”
“他又不是個官,整天忙活個啥呀?我看是瞎忙活!”
“嬸啊,你也不想想,咱們老蔡家這些年來,被人欺負得大氣都不敢喘,好不容易有了個出頭露面的機會,還不得牢牢抓住嗎?”
“這倒也是,可他充其量就是個寫寫畫畫的酸秀才,有嘛用?”
“有用,當然有用了,我敢說,用不了多久,咱們老蔡家就出出人頭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