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一陣,越發怒不可遏,怨氣叢生,便赤腳跑到院子裡,破口大罵:“媽個逼的,你個壞了心腸的小死孩,缺了八輩子德,姑奶奶咒你討不到媳婦,養個孩子沒腚眼……”
“柳葉梅,你罵誰呢?”西鄰範佳愛隔著矮牆問道。
“罵個狗日的!”
“那好吧,反正不罵我就行。”
“我……我罵你幹嘛?”
“你朝著我家這邊,不罵我罵誰?”
“我就是罵個狗日的!”
“你……你這不是明著欺負人嗎?”
“我怎麼就欺負人了?”
“兩個院子只有咱兩個人,你不是罵我是罵誰?”
“我罵鬼!”
“那你說清楚,到底是哪一個鬼?”
“我……我罵毛四斤那個小這種!”
“咦,這唱的是哪一曲呢?”範佳愛跳起腳,趴在牆頭的矮處,對著柳葉梅說,“你是不是腦子出毛病了?”
“你腦子才出毛病了呢!”
“那你告訴我,毛四斤怎麼得罪你了?”
“他耍弄我?還……還……”
“啥時候?”
“就是……就是剛才。”
“柳葉梅啊,我看你腦袋真的是被驢踢了?毛四斤一大早就去去了西莊,他怎麼會來你家惹你呢?”
“你怎麼知道?”
“我一大早去菜園子,碰到他了,問他幹啥去,他說去西莊幫著他二舅蓋房子,還說要三天後才回來,咋就耍弄你了?”
柳葉梅一聽,啞口無言,頓時懵住了。
範佳愛又嘰嘰咕咕說了些啥,她一句也沒聽進耳朵裡面去,沒頭沒腦進了裡屋,一屁股坐在床上。
老天爺來!
這是咋了?
難道自己瘋了?
傻了?
要不然咋會出這種怪事呢?
……
柳葉梅既氣又急又恨,半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最後只能勉強斷定自己是做了一個夢,一個活生生,比現實都清晰的夢。
蔡富貴回家後,柳葉梅心裡堵得慌,也不想跟他多說話,簡單備了點晚飯,兩個人面對面坐下來吃了起來。
吃過幾口,蔡富貴說:“這事你可別怪我,要怪只能怪楊絮兒,是她自己把戲演過火了,我的本意只是讓她做做樣子。”